吉敷竹史把书递给身边的搭档小谷,面向过道上站着的一群乘务员问道:“最早发现尸体的是哪位?”
“我!”一个乘务员举起右手,向前迈了一步。
吉敷竹史打开记事本:“您贵姓?”
“木村。”
“您是这辆车,也就是‘山彦194号’的乘务员吧?”
“不是。我是‘朱鹮418号’的。”
“‘朱鹮418号’的?”吉敷竹史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那个叫木村的老乘务员,“‘朱鹮418号’的乘务员,最早发现了‘山彦194号’上的尸体,是这样吗?”
“是的。我是从窗外看到的。”
“从窗外看到的?”
“对。那时候,在我们‘朱鹮418号’的一等车厢里,还有一个自杀的女人。我是在那边的一等车厢里,看着‘山彦194号’进入二十号站台的。”
“也就是这辆列车吧?”吉敷竹史问。
“对。‘山彦194号’的一等车厢正对着我们‘朱鹮418号’的一等车厢,我看见这个人头靠着窗户一动不动,怀疑他已经死了,就跑过来确认了一下……”
“也就是说,‘山彦194号’和‘朱鹮418号’分别停在站台的两侧?”吉敷竹史又问。
“对。”
“‘山彦194号’和‘朱鹮418号’的车辆组成,有什么不同?”
“基本上相同。”
“基本上相同?也就是说不完全相同?”
“是的,不过,说它们完全相同也是可以的。它们都是十二节车厢,车厢编号都是从一到十二,七号车厢都是一等车厢。”
“原来如此。所以一等车厢并排停在站台两侧,而且,距离很近。”
“对。在那边可以清楚地看到这边的情况。”
“刚才您说基本上相同,那么,不同之处是什么?”
“不同的是五号车厢。‘山彦194号’的五号车厢是对号入座的,‘朱鹮418号’的五号车厢不是对号入座的。不同之处只有这一点,其他完全相同。”
“明白了。请问,‘朱鹮418号’几点几分从新泻发车?”
“二十点零六分。”
“‘山彦194号’呢?几点几分从盛冈发车?”
“十九点整。”另一个乘务员回答说。
“发车时间不同,但到达上野站的时间差不多,而且是停在同一站台的两侧,对不对?”吉敷竹史问得非常详细。
这时候,负责现场鉴定的搭档船田法医到了。
“哟!吉敷竹史,早到啦?”船田法医和吉敷竹史打了个招呼,就在尸体旁边蹲了下去。他凑近死者的嘴唇用鼻子闻了闻,马上说:“氰酸类毒药!见效快,但服毒者非常痛苦。这个车厢里乘客很少吗?”
“是的,一等车厢,乘客很少。”
“哦,是吗……还有体温,死了也就一个多小时吧。”
吉敷竹史把掉在地板上的死者的上衣捡起来,掏了掏内兜。从左边的内兜里掏出一本蓝皮的教员证件。翻看证件一看,里边写着:盛冈第一中学,二年级二班班主任,小渊泽茂。
看来死者是一个中学老师。
接下来,从右边的内兜里掏出一个钱包,里边有十一万日元。没有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
“是自杀吧?”老乘务员木村问道。
“现在还不能断定。”吉敷竹史回答说。
船田拿起放在窗台上的啤酒罐,也用鼻子闻了闻:“肯定是喝了这个以后死的。”
“啤酒里混入了毒药?”
“也可能是把毒药抹在罐口。这种易拉罐,喝的时候与嘴接触的位置是特定的。不过,如果是自杀的话,没有那样做的必要。把毒药放进嘴里,用啤酒冲下去就行了。”
“我认为,如果是自杀,最常见的还是在啤酒或可乐中掺入毒药。”吉敷竹史说。
“我也这么认为。”小谷在一旁插嘴道。
船田小心翼翼地把啤酒罐放进塑料袋里。
吉敷竹史对船田说:“如果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了,咱们去看看‘朱鹮418号’一等车厢里的那具女尸吧。”
“可不是嘛,还有一个呢!”船田说着站了起来。
“朱鹮418号”就停在附近,一等车厢里的女尸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乘务员们也跟着警察们过来了。
“最早发现尸体的是哪位?”吉敷竹史问。
“也是我!”木村举起右手回答说。
吉敷竹史盯着死者的脸看了很长时间。死者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妆化得也是一丝不苟,眼睫毛上涂了很厚的睫毛膏。长相不能说丑,但也说不上十分漂亮。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从表情到化妆到服装,都有几分酒吧女的妖艳。
船田凑近女尸的嘴唇闻了闻:“这也是氰酸类毒药!”
座席前边的小桌上也放着一个啤酒罐。吉敷竹史注意到,这罐啤酒跟刚才在“山彦194号”上看到的那罐啤酒是一个牌子的。
“木村先生,在到达上野站之前,您没注意到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吗?”吉敷竹史问。
木村觉得自己受到了警察的指责,不由得低下了头:“对不起,从她身边来回过了好几次,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死了,我以为她睡着了。”
“一等车厢乘客很少是吗?”
“很少。别的车厢人挺多的,这里大部分座席都空着。”
“这个女人是在哪儿上的车,您还记得吗?”
“记得。是在新泻上的车,发车以后我就开始查票,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她身体还好吧?”
“啊,还好。”
“情绪是否显得有些消沉?”
“这个我没看出来,一般吧。”
“这罐啤酒一直放在这里吗?”
“这个吗……记不清了。好像是一直放在这里。”
“明白了。现在,我来问‘山彦194号’的乘务员几个同样的问题。那个男的是在哪儿上的车?”
“盛冈。”
“嗯,俩人都是在始发站上的车……啤酒呢?盛冈发车的时候就放在窗台上吗?”
乘务员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想不起来了。”
“也是发车以后马上就查票吗?”
“是。”
“那时候他是否有什么不正常?”
“没有。没有感到他有什么不正常。”
“哦。”
接下来,吉敷竹史打开了女人随身携带的包。没有发现遗书一类的东西,但在一大堆化妆品里边,找到了她的驾驶执照,从照片上可以断定就是这个死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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