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们夫妇之外,再也没有人具有杀死他们的动机?”
“是的,绝对没有。”
“所以,你认定我们就是凶手?”
“只能这样认为。”
“排除法,对吧?别的可能性不是也有吗?”
“嗯?”吉敷竹史觉得木山拓三有话要说,耐心地等待着。
“按照最一般的解释,他们是自杀。”
不可能!吉敷竹史在心里马上予以否定。自杀是不可能的。那封信怎么解释?还有一个半小时两个人就可以在上野站见面了,为什么要死在车里?
“除了自杀以外,没有其他可能性吧?再见了,刑警先生,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啦!”
“不可能是自杀!那两个人,绝对不是社会上普遍认为的所谓殉情!”吉敷竹史坚持地吼道。
木山拓三又冷笑起来:“是吗?现在持这种观点的,大概只有你这位刑警先生一个人吧?”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证明给你看!凶手不是别人,我一定追査你,追査到底!”
“那我就等着你追査!我就在盛冈待着,一不逃跑,二也不躲藏!”
木山拓三说完,转身离去。
第四章 雾中亡灵
1
吉敷竹史一个人回到“麋鹿”的停车场。他从盛冈警察署借的那辆车,还在停在那里。
他打开车门正要进去,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
“警察先生!”啊,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回头一看,那个叫杉本的姑娘,正从旅馆门前的台阶上跑下来。
“怎么了?”吉敷竹史大声问道。
“您的电话!”姑娘说。
吉敷竹史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告诉菊池:要在这个叫“糜鹿”的小旅馆住啊,谁的电话呢?
吉敷竹史迅速跑到杉本身边,问道:“谁的电话?”
“一个叫佐藤的人。”
“佐藤?”吉敷竹史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吉敷竹史跑进旅馆,直奔游戏室,看见那台红色公用电话的话简被摘下来了,就横放在台子上。
吉敷竹史急忙拿起电话:“我是吉敷竹史!”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
“喂!喂!我是吉敷竹史!”
“吉敷竹史先生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是我,听出来了吗?”
“啊……”吉敷竹史立刻松了一口气。是木山法子。
“是您啊?这个旅馆里的人说是佐藤,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为什么用假名字?”
“因为由佳里在那个旅馆里。”
“您在哪儿?从哪儿打来的电话?”
“温泉乡国民宾馆啊。”
“啊?您不是已经离开那里了吗?”
“我丈夫去找您了吧?您是听我丈夫说的吧?”
“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窗前往外看的时候,偶然看见我丈夫的车开过来了,我就赶紧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对来找我的人说,我已经走了。”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现在不想见到我丈夫。”
“为什么?”吉敷竹史奇怪地问道。
“我不想说。”
“那您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刑警先生,现在您打算干什么?”
“回盛冈。”
“能让我搭您的车吗?我也想回盛冈。”
“坐您丈夫的车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我现在不想见他。”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
“那我拒绝您搭我的车。您是个危险人物。”吉敷竹史语带讽刺地冷笑道。
“我?我怎么危脸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木山法子惊愕不已。
“意思很多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您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太危险了!”
木山法子沉默了一会儿:“您不想见我?”
“现在不想见。”吉敷竹史心想:也许有那么一天,会在审讯室相见,现在像一对情人郊外兜风似的,坐一辆汽车回去,不行!谁知道她在车里会干些什么!
“木山太太现在打算怎么办?”
“刑警先生,这跟您有关系吗?”
没等吉敷竹史说话,木山法子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吉敷竹史把听筒挂好,转身离开游戏室。
“电话打完啦?”杉本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吉敷竹史默默地点了点头。
“谁呀?”这个叫杉本的姑娘,真爱管闲事!
“很久以前的一个熟人,名字都忘了。”吉敷竹史说完,穿好鞋子走出旅馆。
杉本一直跟在吉敷竹史身后,好像对刚才的回答不太满意似的,见吉敷竹史不想多说,也就没有进一步追问。
吉敷竹史发动车子以后,摇下玻璃窗跟杉本道别。杉本把手伸进来跟吉敷竹史握手:“欢迎再来!”说完苦笑着向吉敷竹史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吉敷竹史驾车顺着山路下山的时候,从国民宾馆前边经过。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一个人影也没有。
国民宾馆是八幡平温泉乡入口处的一家宾馆,过了这个宾馆,就看不到旅店了。
柏油马路两侧都是草原,吉敷竹史驾车顺着缓坡下去,可以看到草原上一棵棵孤零零的大树。风吹树冠飞舞,煞是好看。突然想起了菊池,吉敷竹史不由得笑了,真想尽快见到他。
下坡以后碰到了第一个红绿灯。右边是介绍温泉乡的巨大招牌。绿灯亮了,左拐。再走一段右拐,就可以上东北髙速公路了。
从一座建筑物前通过,过桥,桥那边是一个公共汽车站,有几个人在等车。吉敷竹史认出其中一个是木山法子,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油门,但马上改变主意,又把油门踩了下去。
吉數竹史的车从木山法子面前经过的时候,看见她冲自己摇了摇头。车开过去以后,吉敷竹史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见木山法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车。
吉敷竹史犹豫了一下,还是踩了刹车。车停下来以后,挂上倒挡往回倒。
木山法子离开公共汽车站,向吉敷竹史的车走过来,在距车站十几来的地方,吉敷竹史把车停下来,推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等着木山法子上车。
“公共汽车是去嗛儿的?”吉敷竹史问已经上车的木山法子,但是没看她的脸。
“盛冈。”木山法子的声音还是那么优郁。
“正好有出租车从您面前过,您运气不错啊。”吉敷竹史挖苦了她一句,开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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