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毒的女人_[日]岛田庄司【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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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日,电视里播出了一则新闻,由于异常的持续干旱,水位大幅下降的多摩湖中,出现了一具身份不明的女性裸尸。

  播音员称在尸体附近,发现了一个旅行袋,目前死者身份不明,但在其右臂部,有块拳头大小的青斑。由于昂作打包过于密封,死后三个月,脸什么完全都失去了原样,但臀部的皮肤上,还略微残留有青斑的痕迹。

  昂作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厨房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这则电视新闻。

  已经不再感觉恐怖了。豁出去了,怎么样都行。

  可是,外界不可能知道,这具身份不明的女尸,是在银座的P店,当陪酒女郎的留美,是福住宪子。如果不知道这点,就不会把这具尸体,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警方也不会调査到自己这里的吧。

  能证明那是福住宪子的,只有右臀部的青斑。可是,知道她那个地方有青斑的,只有自己,以及极少数和惠美发生过关系的男人。

  而且,那都是些有妻室或者要体面的男人,不可能亲自去向警察通报姓名。也就是说,即使尸体被人发现了,但既然已经过了三个月,身份也无法判明,昂作就安全无事了。

  10

  看到那则电视新闻,我顿时愕然不已。右臀部有靑斑的女人?难道不是在三田的意大利面店,发生的厕所事件中的那个女人吗?

  第二天,我去了那家店,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意大利面店的老板。他也说,这么说来,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哦。

  那种厕所事件的当事人,不出现,也是理所当然的,可那之后,连一通抗议的电话都没有打,那就未免很奇怪了。而且,听客人门说,她是在银座工作的女郎,那种好胜的女人,在什么地方被杀,也没什么不可思议。老板说出了他的感想。

  我犹豫了两天,最后考虑,到右臀部有大块青斑的年轻女人,不会到处都有,于是,就给警察打了个电话。把厕所事件,以及事件的当事人说,她在银座的P店上班等情况,都详细告诉了警方。警方表示很感兴趣,说调查看看。

  而且,我的情报似乎是正确的。第三天的报纸上,便登出了一则《多摩湖的全棵尸体身份査明》的新闻。据新闻报道,她果然是在银座的P店工作的陪酒女郎,冈山县出生的福住宪子,现年二十四岁。

  11

  田中昂作在“大多福”酒店里,看见了这则电视新闻。福子惊声尖叫,田中昂作则愕然不知所措。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警方已经査明了惠美的身份。

  P店的陪酒女郎,福住宪子,二十四岁,冈山县仓敷市人,而且连照片都有。

  怎么知道的呢?……昂作呆若木鸡。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是和惠美有深交的男人,勇敢地打电话,偷偷地告诉了警察。怎么会有这种好事者呢?

  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昂作想,一切都结束了。他背对着呆然自失、脑中极度混乱的福子,慢慢地从凳子上滑下来,步履蹒跚地走向无人等待的、荒废冰冷的家。

  不久,福子就会给警察打去电话,说客人田中昂作也被骗走了五万日元吧。警方立刻就会盯上这个中年男子,査清他从上板桥到神户,一路到处询问P店的留美吧。警方光顾他在荻洼,那终日不见太阳的公寓,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田中昂作呆坐在荒凉的家中,1DK样式的公寓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后悔三个月前的那个夜里,要是记着带桨就好了。只要有桨,就可以把尸体扔在多摩湖的中央。那样的话,些许干旱,尸体不会浮出湖面的啦。

  或者,只要没有这场异常的持续干旱,也会没事的。只要没有……

  不,不是那样。自不量力地迷恋那个叫惠美的女人,本身就是个错误。昂作对自己的愚蠢,顿时感到后悔莫及。

  再三思量,昂作想:最好还是一死了之。胆小的他,怎么都害怕痛。他想:自已没有胆量,从高处跳下去,也害怕上吊。能够像睡觉似的,舒适地死去的方法——如此一来,也只有用安眠药。

  可是,一打听,药店不卖安眠药。经过死缠烂打、刨根问底地一番追问,昂作终于知道,在市场上销售的药中,“止咳药”里混有很多安眠药。

  田中昂作这里一家,那里一家,从药店买来了尽可能多的大量的止咳药。

  但靠这个东西,怎么也不可能会死。看着一大堆的药,昂作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等到深夜,昂作从壁橱里找出了煤气炉,把橡皮管轻轻地插入了煤气开关。煤气炉一侧的开关关着,把总开关完全打开。然后,用打包用的细绳,把橡皮管靠近总开关的附近,绑紧,把细绳从关闭的窗户里伸出去,一直向前扯,横穿过从高架线下,穿过的小路,绑在对面的水泥柱上。

  虽说是条小巷,但在天亮前,多少还是会有一辆车,从这里驶过吧。如果没有注意到细绳,就那么径直冲过去的话,当然会扯动细绳,橡皮管就会从煤气开关上脱落下来。于是,产生煤气泄漏。吞服了足够多混有安眠药的止咳药的昂作,只要在酣睡中,等待死亡就行了。

  即使不那么煞费苦心地布置,犯困后,把煤气开关打开,应该也可以的。昂作试着做了做,可胆小的他,紧张得怎么也睡不着,死亡之旅无法顺利展开。

  可是,也许是汽车害怕避开了吧,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昂作醒来了。已经是早晨了,为了避免麻烦,田中昂作还是飞奔出去,把绳子解了下来。

  12

  那天夜里,夸张点说,第二天,我要面临拿职场生涯做赌注的重要工作,而且,一直加班到深夜。身体已经相当疲惫。想快点回家休息,拼了命,也要在信号占卜中,讨个吉利。

  可是,唯有这种时候,结果会不好,神谕最多是“小吉”。如此一来,就想设法顺利通过自家门前,最后的一个直道,最差拿个“中吉”。我焦急地把车开得吱吱嘎嘎直响,驶入了那条小巷。

  可是,当看见高架线时,我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前天以后,我是第一次从这里走。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又有一根细绳,从道路上横穿过去了!

  此时,我沉浸在胡思乱想中,仿佛那根细绳,就是引爆炸药的引线。

  如果就这么冲过去的话,好像雷区一样,这附近会被炸成一片废墟。想到这儿,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怖。

  以往的话,我也许会踩刹车,倒回到大路上。可这时的我,已经疲惫不堪,有点豁出去了。不知为何,我越是那样,就越感觉可以。我不由得往下坐了坐,从细绳上冲了过去。

  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嘲笑自己的幻想力。那果然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糸锯与之字形

  死亡是一件神秘的事情,但是,通过电台阻挡死亡,则是一件伟大的壮举。

  01

  “老的推理小说中……”那个像外国人似的髙个子男人,正背对着人、站在黑白相间的方格纹地板上,对着眼前的朋友,发表着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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