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记不清了,不过听他当时的口气,应该在他家里吧。”
“是吗?当真如此,那可是极为重要的证据啊。谢谢您!如果那些资料还在的话,重审的大门就将敞开。”
“或许吧,只不过……”
德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当时凶手戴了帆布手套。”
“帆布手套?”
这可不妙。这样一来,现场就不会留下指纹了。之前高涨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不过他还说凶手曾经脱下来过,因为沾满鲜血,表面太湿滑的缘故。”
“脱下过?那么就有指纹了?”
德村点了点头。
“对,我记得他说过现场有指纹。”
那就好。只不过这样的发展,多少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案发时,友田在怎样的职位上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他曾说过退休时是警部补。不过我也不大确定。”
警部补的话,倒是有机会把搜查资料带回家,更何况还是乡下警察。
“听说当时他还提到过私章不见了?”
“私章……啊,对,是有说过。”
“友田先生亲口这么说的?”
“对,他亲口对我说的。记得应该是被害人亲属提供的证词。友田说有个经常去河合家做客的亲戚说私章从河合家的保险箱里消失了。”
“直到最后也没找到吗?”
“似乎是的。”
“哦……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东西不见了吗?”
“还有钱。”
“这我知道,其他的呢?”
“没有了吧。据说证券、土地契约、银行存折之类的都在。”
“哦,是吗?也就是说,即便没了私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听说后来被害人亲属去取钱时还费了不少周折。”
“这样啊……不过,住在周围的邻居都以为没有私章吧?”
“不是的,据说大家都知道。”
“银行存折都在?”
“是的。但也有可能死者曾在多家银行存过钱,而凶手只带走了其中金额最大的一本。”
“有这个可能,而且即便没有私章也可以取钱……河合民夫留下的遗产多吗?”
“山林土地之类的似乎挺多,但我听说存款没多少。”
“这样啊,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私章和银行存折啊……他的亲戚中是否有人知道河合曾在哪些银行存过钱?”
“没有,据说河合一家人生前凡事都不愿意告诉其他人。”
“哦……”
吉敷沉思了一阵,又问道:“对了,德村先生您还去见过恩田的儿子,对吧?”
“对,见过。当时我听说他开了家店,就顺道去看了看。”
“对他的印象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感觉挺年轻的。”
“感觉还不错?”
“是个好小伙子,不过他对案情一无所知。”
“您见过他太太吗?”
“见过。”
“对她有什么印象吗?”
“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是个很好的人吧。”
吉敷点点头,苦笑了一下。原来世人都将那种人称为“好人”。
“德村先生您对钏路那件案子的整体印象如何?有没有感到特别异样的地方?”
“有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什么事?”
“那名女性涉案人员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杀死了藤仓兄弟的姐姐,让我纳闷的是那名女子和藤仓兄弟的关系,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这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
老人的话,戳痛了吉敷的心。
11
德村用极为平淡的语调继续说道:“说实话,我正是因为对那名女子感兴趣,才特地跑到盛冈去的。”
“您对她哪一点感兴趣?”吉敷问道。
“我感兴趣的是,或许她手中握有能为藤仓兄弟辩护的材料。”
吉敷极力掩饰内心的悸动,沉默不语。他感觉到额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暗自告诫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对律师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那名女子对藤仓兄弟二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为何要特意从盛冈搬到藤仓兄弟所在的钏路?她的行动看起来像是追随藤仓兄弟而来,那么动机只是单纯的爱吗?虽然没有孩子,但两位被告都已娶妻。况且她还杀害了两名被告的姐姐。还有,那名女子喜欢的究竟是兄弟中的哪一个?”
“应该不是恋爱的问题吧?”
吉敷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已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对德村讲明自己和通子之间的关系。
“不,他们之间的确存在恋爱关系,这一点有证据。”
“什么证据?”吉敷不假思索地追问道。
“藤仓兄弟曾这么说过——”
没等德村老人说完,吉敷就开口反驳,语调也不由得变得强硬:“藤仓兄弟那种人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怎么能相信?!”
“不,那名女子还曾给被告写过信,那封信被告一直小心地收着。被告曾经给我看过,其内容可谓热情洋溢。”
吉敷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热情洋溢……那封信是寄给兄弟中的哪一个的?”
“寄给次郎的,也就是弟弟。”
这不可能,吉敷心想,肯定是藤仓次郎伪造的,要不就是拿其他人写来的信谎称是通子写来的。
“总而言之,我到盛冈去,本想见见那名女子的父亲。”
“那……您最后见到加纳郁夫了吗?”
“加纳……对,就是这个姓。很遗憾,当时对方已经过世了,所以没能见到。”
“过世了……啊,对,这么说也是。”
吉敷的脑海中已是一片混乱。通子的父亲是在昭和五十七年去世的,而钏路广里事件则发生在昭和五十九年年底。德村是不可能见到加纳郁夫的。
“虽然没能见到,但我也查到了不少消息。加纳先生在盛冈从事与房地产相关的工作。他的女儿曾和藤仓次郎念同一所中学,但藤仓兄弟念高中时,突然举家搬到了北海道,听说是加纳小姐的父亲低价转让给藤仓家一块土地。而那里,就是钏路的爱国。直到被捕之前,他们兄弟俩一直在那里生活,靠经营小吃店和出租公寓维生。”
这么回事啊……吉敷心想。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之前通子从未提起过。通子的父亲曾帮过藤仓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white”所处的位置虽然并非站前的黄金地段,但也距离繁华街区不远,地理位置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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