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
“这些事我怎么可能记得?当时我还只是个屁大的小孩儿啊。”
“可是,在法庭上法官问你时,你曾说你看得很清楚。”
“我说我看到他的脸了吗?”
“对,你说你看到了脸。这么说来,你说了谎?”
“我没说谎。既然我在法庭上说看到了,那就是看到了吧。我已
经记不清了。二审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吧?都那么久了。”
“看到过凶手这种事可不容小觑。而且那是件大案,曾搞得日本
全国沸沸扬扬。就因为你这句不负责任的证词,恩田幸吉已经在监
狱里蹲了四十年。如果他是蒙冤的,该怎么办?”
“我才懒得管呢。我自己也被判了刑,哪儿有闲心去管别人的
事?”说着说着,次郎抬起头来看着吉敷,“而且,恩田最终被证明
有罪,证据不光只有我们的目击证词这一项吧?除此之外,应该还
有许多证据才对。”
“但那些证据全都站不住脚。”
“可当时提供目击证词的人也不光只有我们。”
“你想说的是伊达屋的老板吧?他的证词不可信,他曾经不止一
次地推翻自己的口供。一会儿说看到过,一会儿又说没看到。”
“不是还有那件沾血外套吗?”
“当时确实有,但如今别说证物本身,就连当时的鉴定报告都找
不到了。和此案相关的资料大部分都已遗失。另外,那件外套作为
证据本身就很可疑,上面的血量实在太少。河合夫妇的颈动脉均被
凶手一刀砍断,出血量绝不会那么少。”
“怪就怪恩田那家伙都没对指控提出异议、展开争辩,简直是个
白痴啊!”
“嗯,你说得没错。”吉敷也表示同意。
“现场的指纹呢?如果有恩田的指纹的话,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没有。”
“没有指纹吗?”
“没有这方面的报告。”
“是检察方没有提供?”
“我都说了,根本没有那个东西。法官没让控方提供。怎么样?为了被告,你愿意说出实情吗?当年你并没在现场附近看到恩田吧?”
“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次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是站在真相那一边的。”
吉敷刚说完,次郎便啐了口痰。
“别在那里说大话了,真相?你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警察!”
“为了恩田,你愿意说出实情吗?如果他是蒙冤的,那可就太可怜了。”
“抱歉,这事儿我可管不了。世道本来就是很艰难的。”
次郎咆哮了一声,之后又把头扭向一旁,吉敷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阵。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话,两人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次郎喃喃自语般地说起了话。
“你这人啊,总把自己当成正人君子,以为只有你说的话才是对的,或许你确实是对的,但人世间的事绝非对与错那么单纯。你自愿站在真相那一边,真相可不一定愿意和你站在同一边,它随时都有可能背叛你。而所谓的秩序,其实大部分是由谎言支撑的。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吉敷说道。他感到有些不快,次郎的话听起来与眼下的事毫无半点关系。
“通子最近如何?”次郎突然转换话题。
“什么?”
“少装蒜了。我问通子,你的前妻。”
“我不想说她的事。”吉敷说道。他很清楚对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他已经在钏路听富野和德村律师说过很多了。
“怎么了,刑警先生?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了?还在为那个女人的事伤心欲绝吗?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打算纠结多少年啊?”次郎嘲笑吉敷。
“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吃惊的。如果你想说你曾给她拍过裸照,照片背后还有文字这些的话,我早已经调查过了。我不想再听你讲一遍了,反复地听人讲述同一件事,对我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
“那些你都知道了啊?那好吧,不过,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哦。”次郎无耻地笑着。
“你想说钏路广里的那起案子,对吧?”吉敷说道。
“还记得吧?你曾在地方法庭上说过的证词?那些话全都是谎言!说什么加纳通子是藤仓兄弟手下的牺牲品,她是被逼无奈,不由自主被卷进案件之中的。
“什么叫‘被逼无奈’?什么叫‘不由自主’?别以为逃过一次审判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已经拿到新证据了。你可以去转告通子,让她等着受死吧。她肯定会被判刑的,因为她杀了我姐姐!还成天嚷着唆使我去把房子除掉。都是她,都是通子!”
“法庭不会光听你的一面之词的。”
“还有信。”
“我知道。是那封写着‘你有太太,如果你没有太太就好了’的信吧?我劝你别拿它来当借口,信里可没说让你去杀人。”
“你知道那封信?那你怎么还能在法庭上说出那样的证词?不
要脸!”
吉敷无言以对,作证时他并不知道有那封信存在。
“遭到强奸的女人,都会以各种形式安慰自己,假装自己爱上了
对方就是一种很常见的表现,但这些话并非出自她们的真心。”
“哈哈,你还当真了啊?那时她一和我上床就嚷着让我把老婆撵
走或者杀掉啊。”
“那些都是你逼她说的吧?”
“当然不是!”
“你有证据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录音吗?我可没那个兴趣。”次郎恶狠狠地说。
“那就是没有证据。”
“那女人整天缠着我,每天都打电话来,说她想我了,让我快去
找她。整天他妈的都在说这事。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娼妇,没
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不是吗?”
“那又怎样?所有女人都存在那样的一面。”
“开什么玩笑?!她那样的女人,我就从没见过第二个。她根本
就是个变态,你知不知道?!”
次郎大声叫嚷,吉敷无言以对。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那是毒品害的吧?”吉敷静静地说道。
“你看过报告了?审判时曾提过。我无意隐瞒,即使是毒品上
瘾的女人,也并非全都会变成那副样子。她很喜欢双手被绑在
背后。”
“什么?!”吉敷勃然大怒,“你对她做过那样的事?”
“还不止一次呢。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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