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不止_[日]岛田庄司【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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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头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通子发出悲鸣。好后悔!怎么会这样!果然如此!我怎么会这么傻!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啊!我不是发过誓的吗?

  穿过没有半点意识的世界,眼前发白。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有一条铁轨横穿而过。空气透着阵阵寒气,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无头男孤零零地站着,鲜血从他那被砍断的脖颈上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身上洁白的衬衣,不停滴落到脚下。他朝通子迈步走来,鲜血溅到洁白的雪上。无头男继续朝通子步步逼近,身后留下点点鲜红的血迹。

  通子高叫一声,连忙朝一旁跑去。放开缠在身上的手,也彻底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果然不出所料。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不愿这样。这种事还是算了吧。每次都这样,所以我才不愿这么做。本来就不该这样的。嗯,忘掉它,好好睡觉吧。睡眠不足有害身体。

  回过神来时窗外雨声依旧。通子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等待燥热的身体平静下来。令她吃惊的是,两腿仍在不停地瑟瑟发抖,甚至有些痉挛。那种感觉如同想要男人一样,通子为自己的淫荡感到绝望。明明那么恐怖,自己却还是想做那种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通子在床上辗转反侧,拼命想忘记那无耻的欲求。想点什么开心事吧。快想想。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呢?然而这种办法却是如此无力。脑袋好像僵住了一样,什么事都想不起来。颤抖越来越严重,痉挛感遍及全身。下半身好沉,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一样。

  通子再次对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淫荡之血感到绝望。当年在这里接客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祖母。好一段孽缘!

  就像是遇上了一股强烈的寒流,通子的下巴开始不住地打战,严重得甚至合不拢嘴。伴随着痉挛,眼泪又不停滑落,这时任谁伸出一根手指,都能轻易让她达到高潮。

  大脑已经到了无法思考的地步。其实通子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快感,因为与之相随的恐惧感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但又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要是经不住诱惑,再次触碰的话,或许就会因为恐惧而死掉。

  通子心里很清楚,这样子的自己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双手迟早会经不住诱惑,再次触碰那个部位。

  通子一边在恐惧中颤抖哭泣,一边再次下定决心,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手指再一次向下滑动,碰到了那里。紧紧闭着双眼,伴随着轻轻的刺激,一阵强烈的呻吟险些从喉头喷发而出,通子差点儿把嘴唇咬出血来。

  全身上下立刻感受到一种酥麻的快感。郁积下来的能量满溢而出,她知道自己的高潮即将来临。刹那间,无头男再次出现在眼前,向通子直冲过来,瞬间便已迫近身旁。

  通子大惊,转过身背对着他,一边发出悲鸣,一边没命地奔逃。脚下是铁轨,积雪和枕木绊住了脚,根本就跑不快。她哭喊起来。救救我!救救我!快来人救救我啊!

  通子自己也不明白无头男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追赶自己。她也不可能明白。无头男没有头,没有脸,自然也没有表情。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且话说回来,他又是怎样看到自己的呢?他连眼睛都没有啊!

  拼命地跑,不停地逃,却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无头男就在身后。首先是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其次是他踢散积雪的脚步声。最后,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炽热的能量。

  通子越跑越快。刚刚身体渴望的那种舒畅感觉此刻早已荡然无存。现在她的心中,就只剩自己被不停追逼的强烈恐惧。那是一种不逃便会被杀、会惨遭凌虐的恐惧。恐惧感不断加深,通子拼命地逃。

  前路是墙,无路可逃了。会被无头男抓住的!

  恐惧感充斥全身,痉挛则使身体不听使唤。之前坚定的决心,如今压根儿一点儿用都没有。口中发出悲鸣。喜悦、悲伤、恐惧……所有的感情全都到达极限,彻底失去了控制。管他身旁是谁,完全顾不上了。

  通子站在墙边瑟瑟发抖。扭头一看,无头男脖颈的断面就在眼前。红里泛黑的肉,鲜血从中央的洞里汩汩流出。无头男伸出沾满血污的双臂,猛地抱住通子。悲鸣声从喉头喷出,内心被恐惧撕得粉碎。这一瞬间,通子到达了高潮。

  鲜血飞溅到通子身上。不停地飞溅。脸上、脖颈上、衣服上……沾上这永远洗刷不掉的污渍,通子变成了地狱里的鬼魂。不停地发出悲鸣,身体因恐惧而痉挛,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通子的身体突然僵直如棒,并停住了呼吸。不能呼吸,无法动弹,叫不出声,时而抽搐一下,这就是死亡。仿佛全世界的男人一齐用手按住通子的身体,捂住她的口鼻,让她窒息。他们抓住她的肩膀和脚踝,向两边用力拉扯。

  无法动弹、不能呼吸的苦楚,让通子泪流不止。只有眼泪在无声无息地流淌,久久不停歇。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就在她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之时,力气渐渐回到身上,呼吸也终于通畅。雨声再次在耳畔响起。

  现实中的通子再次开始哭泣。这是逃过一死后喜悦的泪水。她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大汗淋漓,脸上、脖颈上,还有脸颊上满是泪水。身体还在不时地痉挛,也可以说,这是快感留下的余韵。

  拖着疲倦慵懒的脑袋和身体,通子陷入沉思之中。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到达高潮,都是在被无头男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为什么会这样?

  通子是个早熟的孩子,初三那年便品尝过这其中的滋味。从那时起,每当她想要抚慰自己一番时,那个无头男就必然会出现。

  随着快感的提升,他会不停追逐自己,自己会因恐惧而哭叫。再也无路可逃,最后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瞬间,便会到达高潮。

  通子忽然惊觉有人正在注视自己。看看身旁,发现由纪子已经醒来,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孩子叫了声“妈妈”。

  “妈妈,你怎么了?”

  “啊?怎么了?”

  通子佯装不知。

  “妈妈,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为了不让孩子发现自己的秘密,通子伸出满是汗水的左手,轻轻地握住由纪子的手。

  “没事了。对不起,我没事,快睡吧。”

  努力不让自己的话音中掺入喘息声,通子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现在她已无法再多说一个字了。

  她并不清楚,这孩子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帮助与救赎。所以,她不能单就性事,而对孩子心存怨言。她用左手轻抚由纪子的头发,顺着一直往下,直到胸膛和肚子。由纪子“嗯”了一声。

  2

  通子渐渐回想起来。久违的自慰所带来的那不顾一切的强烈冲击,彻底打乱了精神上的平静,过去的感情散落一地。

  就在她沉浸于快感的余韵时,思绪回到了过去,一股令她全身上下汗毛倒竖的冲击突然从天而降,使她回想起那个傍晚。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自己在积雪的路上狂奔,路两旁的雪很厚,却沾满污秽,甚至一片漆黑。通子努力控制不断打滑的脚下,终于到达自家门前。放下心来的感觉,还有眼前潮湿发黑的木门上的纹路,一一在通子的记忆中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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