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矮小男人仔细地用白布将尸体全身擦拭好几次,这才取出白色棉花,撕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用竹筷子塞进肛门、鼻孔、耳洞内。同时,他把跳出的眼珠也硬塞回眼窝里,双手使力粗暴地塞入,再用力拉下上眼皮,让眼皮合上。
舌头也是相同,他再次硬将舌头塞入嘴内,但,就只是这条舌头,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令它不再伸出!
矮小男人心想:这简直就是另外的生物嘛!
前往宫城 (1)
翌日,四月五日,有关消费税杀人事件的调查毫无进展,也未获得新的情报。
老人一如往常继续保持沉默。
一天的时间空洞洞地过去,傍晚时,吉敷竹史也决心向同事降伏了。
拘泥于某些事的认真思考也要看时间和地点,像眼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这么做。看情形这纯粹只是为了十二圆而引发的冲动性杀人,事实上,这样认为也比较适当。
晚间八时过后,吉敷开始准备下班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话筒,立刻传来略带顾忌的男人声音:“对不起,我这边是宫城监狱,我是监狱刑官河合。”
“是的。”吉敷边应答边拉上皮包拉链,“有什么事吗?”
“关于今天报纸上报道的消费税杀人事件中的凶手之老人……”
“什么?宫城的报纸也有报道吗?”这件事出乎吉敷意料之外。
“是的,我们这边以颇大篇幅报导,说是因为实施消费税政策而导致发生杀人事件。
“是吗……”
看来,舆论界也极关心消费税问题了。
“因为,我忽然发现杀害食品店老板娘的老人好像是以前曾入我们监狱服刑的行川郁夫,又知道你们那边正在调查其身份,才拨这通电话。”
吉敷大吃一惊,皮包掉落地上。他重新坐下,拿出记事本,握住原子笔,问:“行川郁夫?汉字怎么写?”
“是行东往西的行,三本川的川,郁则是有字右旁加都字的右半边,夫嘛……是丈夫的夫。”
“是吗?”
可能是距离太远吧!电话声音有点小,吉敷把话筒紧贴耳朵,让耳朵皮肤都痛了。
他很想大声问“监狱”两字,却极力克制了——想不到事件会朝意料之外的方向展开:“行川郁夫,确定吗?”
“我想应该是不会错,但,身高顶多一百五十公分左右吗?”
“不错,而且身材瘦削。”
“那么,为了确定起见,我想问几个问题,方便吗?”
“请问。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开口,几乎忍不住要以为是哑巴了。”
“啊,是吗?身上是否带着口琴?”
“有的。”
“很会吹吗?”
“很会。”
“那就是行川没错了。”
“是吗?这对我们太有帮助了,谢谢。”吉敷从未想过老人有犯罪前科,“那么,他在那边待过多久呢?什么时候出狱?”
“前年假释出狱。但是,现在又再度犯罪,假释将会取消,只好继续服刑了。”
“是犯了什么罪?”
“杀人。”
“杀人?这么说,他以前也杀过人?”
“是的。不过,在这里他却是模范囚犯,怎么看也不想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看来,想要了解一个人真的很困难。”
吉敷心想,监狱刑官会讲这种话未免太奇妙了,毕竟,曾因杀人罪服刑的人,再度犯下杀人罪也没什么值得讶异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注意到是曾在自己监狱服过刑之人,难道不是?
“行川是什么时候入狱?”
“我想,应该是昭和三十九年。”
“昭和三十九年?”吉敷的声调不自禁提高了。昭和三十九年的话正好是东京奥运之年,而那位吹口琴老人行川郁夫竟然从东京奥运那年入狱迄今?
“你说他是前年出狱?”
“是的。”
“前年的话,是昭和六十二年吗?”
“是的。”河合回答。
“这么说,自昭和三十九年开始,行川在监狱里待了二十三年?”
“不错,因为他是被判处无期徒刑。而且,他来宫城监狱前,好像也在千叶监狱待过,而在那之前,应该又在巢鸭监狱待过。”
“那么,他究竟服刑多少年?”
“现在我手边没有资料不太确定,但,可能从昭和三十六、七年就开始吧!”
“哈、哈,这太令人惊讶了!这么说,他服刑时间高达二十六、七年了?”
“是的,差不多如此。”
若是这样,行川不可能会在吉原一带出没了,因为他的后半生都是在监狱度过。
“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吗?”
“现在是没办法知道,必须等到典狱长允许、查阅资料之后才会知道。如果你能给我一天时间,应该能够查明。”河合回答。
吉敷决心前住仙台。
翌日,四月六日,吉敷得到主任同意后,搭乘上午十时四十四分由上野开出的“山彦15号”列车,抵达仙台是中午十二时三十四分。
从仙台车站搭计程车,不到十分钟路程,就抵达昔日伊达政宗据守的古城——宫城——外的宫城监狱。由于以前东日本有一段时期只有此处设刑场,因此宫城监狱之名深受全国受刑者所畏惧,对于被判处杀人罪的刑犯而言,“送住宫城”即代表执行死刑的意义。即使到了现在,这里也是东北地方唯一有执行死刑设备的监狱。另外,帝银事件的犯人平泽贞通,也是被长期监囚于此。
以前的宫城监狱,从正门即可望见建造于明治时代的木造六角形牢房,所以被称为六角大学,不过现在已被改建为钢筋水泥的漂亮白色建筑物。
进入大门后,建地内有许多绿茵,给人相当悠闲的印象。另外,这里的樱树也开始稀疏绽放。
但,即使至今,这里仍在执行死刑!
在服务台表明身份,并表示要见河合后,由于事先已以电话联络过,对方立刻出来了。河合身材稍胖,不过很高,和吉敷的搭档小谷有些神似,不过年龄可能大很多吧!
“我是河合,请多指教。劳驾你这样大老远赶来,辛苦啦!”河合微笑,说。不过,眼神里充分显露出对吉敷出乎意料年轻的意外。
“请这边走。”
吉敷被带进空荡荡的、既不像会客室,又不像会议室的房间。
两人在不锈钢管椅子坐下。河合交握圆胖的大手放在三夹板桌面上,探身向前,语气急促地开始说话。
“实在令人惊讶哩!想不到行川是那样具有危险性的男人。”
“在这儿没发生过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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