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与俗_苏津渡【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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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拾完碗筷就立刻回卧室关好门,拿起小灵通拨通聂诚的电话亟不可待地分享新消息,等待音一响他猛然想起他爸嘱咐他要嘴严。

  挂电话来不及了,聂诚接通了。

  “喂,姜准?”

  “嗯。”他犹豫了。

  “有事?”

  姜准拖长声音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对话暂停,陷入天人交战。

  聂诚也不催他,安静等着他开口。姜准不是喜欢故弄玄虚的人,如果这件事让他犹豫,那一定有犹豫的道理。

  “我得到了一个新线索,你得保证不跟别人说。”姜准艰难地说。答应了没做到,这还是第一次。

  “好。”聂诚从来都是守口如瓶,这样的要求对他而言不难。

  可这句应声而落的保证显得轻飘飘,姜准不放心地嘱咐:“不能对任何人说。任、何、人。”

  聂诚只好郑重道:“你放心,严刑拷打都不说,用我的名字担保。”

  姜准笑了,“美好品德是吧?”

  “嗯。如果你为难就别说了,给我点暗示?”聂诚的声音也有了笑意。

  “是关于周燕……”姜准没再卖官司,省去了姜枫的人生感悟,把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聂诚。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好久,踩着节奏似地齐齐一声叹息。

  “十年前的事越扯越多,可跟曾天宇没有关系。难道周媛为了周燕找曾天宇报仇?”姜准说。

  “我们没有权限,只能搜集这些外围资料打擦边球。事情到了这里,我们能知道的更有限了。等结案后直接问冰姐。”聂诚说。

  姜准点了点头,想到电话里看不见,又加了句“嗯”。

  “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厨房熬着汤了。”聂诚说。

  “哦,好。”

  姜准正要说再见,聂诚又嘱咐道:“周一就期末考了,加油复习,寒假一起出来玩?”

  “好。”

  挂了电话的失落立刻被对寒假的憧憬填补,姜准趴在桌子上盯着通话时长看,难得兴致勃勃地开始学习。

  考试对于姜学霸来说不过是把会的东西写在纸上,只是高一所有科目都要学要考,战线拉得长,考完有点疲惫。

  他和聂诚都在第一考场,却依旧没说几句话,考完后也只打个招呼回来电话联系。

  乐园据说年底要拆了,他们趁着寒假去刷了好几次过山车,遗憾天冷不开峡谷漂流和激流勇进,约定夏天再来。

  过年那几天聂诚去了爷爷家,姜准也不得不跟着家长走亲戚——姜母也从美国回来呆了半个月。

  假期后段,他俩就窝在聂诚家预习高二的内容。

  曾天宇的事被短暂的抛到了脑后,直到春天才有新的进展。

  江新阳在某个周日被正式拘留。

  周一他没来上课,蒋芳芳用了一个上午软磨硬泡才从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员口中问出,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个下午。她仅把这件事告诉了两个闺蜜解释她难过的原因,没有人刻意宣扬,别的班同学也不感兴趣,让这个消息只悄悄地流传在七班之内。

  数学课换了代课老师,后来这位老师一直教到他们高三毕业。

  放学后,姜准和聂诚迫不及待地跑到分局了解来龙去脉。

  唐学海请他们吃警局隔壁的小笼包,三个人找了个空着的接待室,边吃边聊。

  “海哥,凶手到底是谁?不会是江老师吧?”聂诚问。

  唐学海中午就没吃,饿得狠了,连吞了三个才有力气回答:“不全是。他们可能都杀人故意,谈不上凶手。”

  “他们?”

  “江新阳、孟荣还有熊德彪啊。”唐学海说。

  那天聂诚离开后,曾天宇没有立刻走,可能是在哭。

  胡小菲翻墙进去,躲进后面林子,没想到江新阳正在那抽烟。那会儿天冷,黑得早,他们看不见都以为对方不是好人。

  这一耽误,熊德彪就追了上来,他就是那个找胡小菲他爸要债的打手。胡成才以前得罪过他,所以他这次的债要的尽心尽力,另外两个人都放弃了他还执着地追进学校。现在还没找到人。

  江新阳带着胡小菲往外跑,看音乐教室开着门就躲进去了。曾天宇一惊一乍地引来了熊德彪,江新阳门都来不及插上门,他就闯了进来。

  曾天宇傻了一瞬,立马护着胡小菲把她推出门,让她先跑。

  胡小菲想帮忙,曾天宇让她别碍手碍脚。她一看确实帮不上忙,赶紧往外跑去叫人。

  那会儿正是门卫交接班,两人在里屋换衣服,从外面一看好像没人。胡小菲就从小门钻出去往警局跑,可后来怕警察发现她爸吸毒就慢了下来。这时江新阳赶上了她。

  他脸色很不好,任谁这会儿脸色也不会好,胡小菲没有在意。

  他说他和曾天宇分开跑了,那胖子还没翻出墙。

  江新阳素有体育老师之称,平时爽朗大方,胡小菲不觉得他在隐瞒,听了他的话没有报警。他把胡小菲送到家,另外两个打手找到了胡成才,把他藏在袜子里的钱都搜走了,勉强还上了债。

  她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只等着周一好好谢谢曾天宇。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第22章 chapter 22

  江新阳的审讯还没有完全结束,对于胡小菲离开现场后的部分,民警目前只能从现场情况和其他证人证言中推测。

  胡小菲离开后,熊德彪、江新阳、曾天宇之间应该发生了激烈的扭打,但是江、曾二人目标明确,以逃离为主,所以现场损毁不大,只有一些乐器和桌椅受到了影响,远不至于满地狼藉。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是谁将曾天宇撞倒在地,致其后脑重伤,失血过多而亡。虽然是熊德彪的可能性更大,但是江新阳的反应也不能令他脱罪。

  熊、江二人都知道伤在脑袋凶多吉少,这个情况下竟然选择逃离现场,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

  熊德彪是打手,不是亡命之徒,出了人命他也害怕,所以他直接逃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江新阳受过高等教育,却胆小怕事,心理承受能力极差,任何事情都想一逃了之,所以他也走了。他放任事态发展得更严重,作为一名教师这样对待学生不止是不道德那么简单,他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

  那天晚上,江新阳是唯二能救曾天宇的人之一,他选择了放弃,而另一个人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孟荣是不起眼的门卫,没有人注意到他很多天不来上班了,他也被拘留了,比江新阳更早。

  他是周燕和周媛的父亲,他对周燕案的态度和周母不同。他到学校找了份门卫的工作,想生前不能陪着女儿,就在她生活过的地方怀念,同时默默打听曾文俊和江新阳的消息。没想到冤家路窄,江新阳回到学校任教了,周媛竟然也来了。

  心如死灰多年的孟荣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孟荣每天交接班前都去学校林子里抻抻筋活动活动,那天晚上正好听到江新阳送周媛圣诞礼物,周媛拒绝得很干脆。江新阳委屈地说,她不理他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当年他心里除了周燕没别人,那不是他的错,他想替周燕好好保护她,也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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