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文翻动眼珠,摊开双手,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
11
和琳达他们分手后,我独自走上凯斯鲁路的缓坡,并在书店前方的书报摊上,买了一份《每日公报》。摊开报纸,第一版大肆报导了这个案子,大标题是“迪蒙西村无目标连续杀人事件”。
巴格利说这个案子要匿名处理,才能让媒体报导的话言犹在耳,但我手上的报纸不仅有消防队或迪蒙西小旅馆的彩色照片,还详细刊载了被害者的姓名、年龄与经历。第一版的版面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这案子的种种发展情况,简直把它和曾经轰动英伦的开膛手杰克凶杀案相提并论,视这个案子为开膛手杰克凶杀案以来,英国前所未有的大案子。连福克兰战争时的新闻,都没有这个案子的新闻大。电视公司方面好像也加入这个案子的报导战了。
幸好琳达、亚文等关系人的名字并没有被报导出来,御手洗教授的名字同样也没有出现在报纸上。这样勉强总算是保护了陪审制下陪审员的中立观点,及避免让相关人士受到二次伤害吧!
我把《每日公报》摺得小小的,然后塞进裤子的后口袋里,再慢慢地走下缓坡,朝村公所走去。见到巴格利后,再问他详细的情形吧!报纸上用“无目标连续杀人事件”这样耸动的标题,是我之前没想过的。目前因为已知有两人被杀,所以用“连续”来形容,似乎并不过分;还有,凶手杀人的对象好像也没有特定人选,所以称之为“无目标”的杀人事件,也没什么不可。既然是无特定目标的随便杀人,那凶手显然是一个疯子,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来到村公所的大厅后,我发现原本并排在厅内的椅子,都被集中放在大厅内的某个角落,所以大厅中央就完全空出来了。不过,这个空出来的地方,现在摆进两张大桌子,大桌子旁围着一大群男人。这些男人各自对着自己面前的个人电脑,好像在写什么东西似的埋头工作着。他们都是报社、杂志,或电视公司的记者吧!我开门进去时,他们都暂时停下工作,转头看我,不过,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迳自看着舞台方向。巴格利并不在那里。
“你是这案子的关系人吗?”一个年轻的记者问道。
“你是警察吗?”接下来就有人七嘴八舌地发问了。他们正在衡量我是不是他们写报导时必须采访的对象。看来这个大厅,已经变成记者俱乐部了。
“啊,都不是,我只是巴格利局长的朋友。”我赶快表明。我可不想被人问起祖宗八代的事。
“巴格利局长呢?”
“在那个门后的房间里。”一个记者用笔指着。
于是我穿过大厅,打开舞台旁边的门,立刻看到一脸正经的巴格利、汤姆和御手洗教授。他们周围还坐着一大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嗨,巴格利还有教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说。
“嗨,巴尼。”教授和气地和我打招呼。
“巴尼,天黑了才上班吗?你真好命呀!我好羡慕你。”巴格利还是老样子,嘴上不饶人。
“教授,你好像变成记者们追逐的焦点了。”我说。
“嗯,没办法呀!谁叫那两只手臂出现在我房间的院子里呢!我要求他们不得刊登我的照片与姓名,才同意接受采访的。”
“教授,你不想被大家认识吗?”我问。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案子,我可不想成为英国的头号巨星。你想吗?”教授反问我。
“是呀。那样就会像福尔摩斯一样了”
“那个有名的侦探吗?那家伙一点用处也没有。”教授说。
“啊!”
“巴尼,不要呆呆的站在那里,想喝咖啡的话,那里有。自己去拿吧!啊,对了,听说你的胃坏了。”巴格利说。
“医生叫我喝牛奶。”我说。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牛奶。”
我真不敢相信,巴格利竟然会说这种话。真想拧拧脸颊,看自己是不是在作梦。“没关系。嘿,不过,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客气?我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是吗?我一向都这么客气的。如果硬要找出今天为什么对你比较客气的理由,那大概就是今天我终于发现世上有比你更讨人厌的人类。”巴格利说。
“哦?是谁呢?”
“就是门外那些蟑螂。”巴格利气咻咻地说。“没见过像他们那么厚脸皮的人,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还无孔不入地到处钻。不管是在餐厅还是厕所里,都吵得让人无法忍受。还有,他们也是一群骗子,听不懂英语。和他们比起来,你可爱多了。”难怪他竟会问我要不要喝咖啡了。这世界上到底什么是幸?什么是不幸呢?这个问题真难解。
“教授。”我叫着,然后从屁股后面抽出报纸。可是我这个动作好像触动了巴格利的神经,他突然发起飙来。
“把那恶心的报纸丢掉。如果你再让我看到那东西,就不要再来这里。立刻滚出去!”被赶出去的话,就麻烦了。还是乖乖把报纸塞回裤袋里吧!
“教授,报上说,这是无目标连续杀人事件。”教授听到我这么说,正想回话时,巴格利却大叫道:“别理报上说的!”
“报上说这是无目标连续杀人案事件?”
教授说话的口气和平常一样慎重。又说:“我不那么想。无目标的杀人是没有规则的。”
“规则?什么样的规则?”
“例如:这次的受害者都是女性,没有男人。”
教授把双手举到自己面前,手掌合在一起,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噢!”
“而且都是六十岁左右的女性,没有年轻的女人。”
“嗯,说得也是,这点倒真的很奇怪。变态者的目标通常都是年轻的女性。”
“呸!”巴格利说:“你B级恐怖片看太多了吧?对变态狂而言,年龄有什么差别?难道你希望下一个受害人是年轻女性?成熟的女性就不会被攻击吗?”巴格利怒气未消地吼叫着。
“教授,你有什么发现?”
“从这两个死者身上,还看不出什么头绪。”
“还会再发生命案吗?”我问。
“我认为是有这样的危险性,所以一定要加强警戒。”
“唔。”我想了一下后,又说:“教授,你住在那棵刺叶桂花树旁边的房间里吗?”
“是的。”教授苦着一张脸,点了头。
“波妮的头最初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住在那里了?”
教授又是点头,说:“是的。”
“你没有发现什么吗?例如说看到有人拿着波妮的头,偷偷爬到树上。”
“什么也没有。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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