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接着来谈吉男吧!案发当夜,他正在东北一带旅行,直到二十七日深夜才回到东京。他不在场的理由虽然不够充分,可是他在津轻碰到熟人,对方为他作证了,细节很繁琐,如果你要听的话我再说。
“在平吉的命案上,像吉男这样提不出确定行踪的人相当多,几乎每个人都有这类问题。例如吉男之妻文子也是一样,她说由于丈夫去旅行,两个女儿又住在昌子家,所以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她会不会是那个模特儿呢?”
“当时她已经四十六岁了。”
“哦!”
“大致说来,那些女性的不在场证明,都难以查证。先说长女一枝吧,当时她已经离婚,独自住在上野毛的独栋屋。当时的上野毛十分偏僻,没有人为她的不在场证明作证。再说昌子和那些少女。她们像往常一样,昌子、知子、秋子、雪子、礼子及信代,都聚在主屋闲聊,十点多才各自回房休息。而时子因为去保谷探望生母,所以并不在家。
“梅泽家的主屋,除了厨房和作为芭蕾教室的小客厅以外,共有六个房间。因为平常平吉并不住这里,所以每个女儿各在一个房间,礼子和信代则合住一间,这本书也有室内分布的图。
“虽然和案情也许扯不上关系,不过我还是说明一下,从一楼的客厅隔壁算过去,依序为昌子、知子、秋子的房间,走上二楼,以同样的方向来说,房间依次为礼子与信代,中间隔一段楼梯,然后才是雪子、时子的房间。
“会不会是某一个房间的女孩,趁着大家都睡着了之后,悄悄地进行行动呢?尤其是住在一楼的人,甚至可以从窗户出入。不过因为窗外的雪地上,并没有脚印,所以从窗户出入的假设无法成立。当然,也有可能从玄关出去,沿着围墙潜入栅门,再进入画室行凶。但是从玄关到栅门,一路都铺有鹅卵石,二十六日早上最早起床的知子,则说只有石头上有雪耙耙过的痕迹。由知子的证言推断,石子路上留下的脚印,也许只是送报生的。不过由于只有她这么说,因此无法确定。
“另一个地方就是厨房门口。昌子也说自己起来时,那里并没有脚印,不过,这也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说,警察来时,厨房门口的脚印已经相当凌乱了。另外一种就是爬墙,不过这也已经完全排除了。因为二十六日上午十点半左右,警方来调查时,积雪上面根本没有可疑的脚印。还有一个理由可以证明爬墙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大谷石的围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想在翻越围墙,根本不可能。此外,有关不在场证明,还有平吉的前妻多惠与女儿时子。她们两人彼此作证。多惠说时子当时正在她家。不过,因为她们是母女,所以这个证词亦不足采信。”
“说起来,这些不在场证明都不够充分。”
“严格地说起来,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说的也是,每个人都有嫌疑。二十五日当天,平吉可有作画?”
“好像有吧!”
“他找模特儿去了吧!”
“对。这个话题刚才只说一半。警方也认为,雪上的鞋印可能就是模特儿的。梅泽平吉起先经常委托银座的芙蓉模特儿俱乐部,帮他找模特儿,后来才转请富田安江介绍。不过,警方询问芙蓉模特儿俱乐部时,对方却说二十五日并未替平吉介绍模特儿,那些模特儿们更是异同声地说没有介绍朋友去画室。安江那方面,也说当天并未介绍模特儿给平吉。只是,平吉曾经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二十二日,安江和平吉见面时,他曾经开心地说,已经找到一个很好的模特儿,和他想画的女人十分接近。他还表示:这次的作品,是自己最后的一幅大作品,一定要全力以赴;虽然不能画自己想画的女人,但是能够找到和那个女人相象的模特儿,实在太高兴了。”
“噢……”
“诶,你从刚才起就像没事人似地,只听不说,你要知道这可是你的工作呢!我只是从旁协助而已。你难道没有从我所说的话里,得到一点点灵感吗?”
“还没有!”
“简直受不了你!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总之,平吉最后想画的女人是牡羊座,时子正是牡羊座,所以一般认为他最后想画的女性,就是时子。不过,由于是裸画,所以很难叫女儿当模特儿,于是想找神似时子的模特儿。这种假设很合理吧?警方也是这么认为。”
“原来如此,言之有理!”
“警方为了找到那位模特儿,便拿着时子的照片,找遍全东京的模特儿俱乐部。不过,找了一个多月,还是毫无结果。只要能找到这女人,这件密室命案似乎就可以宣布侦破了。因为她见过凶手,可以指认对方,然而却始终找不到她。也许是由于二、二六事件的发生,而导致警力不足,总之始终找不到那个模特儿。
“仔细想起来,一般的职业模特儿和画家是不会太亲近的,而且也不可能摆姿势到晚上十二点,除非是为生活所迫的家庭主妇,或其他为钱而来兼差的人。也许她回家后,从报纸上看到以自己为模特儿的画家被杀了,便吓得赶快躲起来。因为她是为了钱,才去当人体模特儿的,万一名字上了报,被邻居知道了,岂不是没脸见人。警方也考虑到这点,于是保证严守秘密,并一再呼吁她出面,可是却始终不见人影。直到四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没有人知道那个模特儿是谁。”
“要是她是凶手,当然不会出面了!”
“啊!”
“这个女人也许是凶手。也许她杀了平吉之后,再故布疑阵,做出两个人的脚印。因为如果她在自己的脚印上再加上男人的脚印,别人就会认定凶手是男人,理由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所以……”
“这种假设已经被人否定过了。这个女人——就是模特儿,她如果想做出男人的脚印的话,就必须先‘准备’一双男鞋。还有,她怎么预知当天会下雪呢?雪是二十五日下午两点左右开始下的,之前完全没有下雪的预兆。如果模特儿是晚上才来的,那就另作别论;不过据猜测,她应该是二十五日下午一时左右进入画室的。这点是由少女们的证词推断出来的,因为当时窗帘是拉下来的,表示平吉正作作画。因此,如果这个模特儿早有预谋要杀人,可是她又怎么知道那天会下雪?要事先准备男鞋呢?这就太令人想不透了。
“或者可以进一步地推论:她是否使用了平吉的鞋子?不过,据平吉的家人指证,平吉的鞋只有两双,平吉遇害后,那两双鞋子都在房间里。从现场地上的脚印看来,先作好脚印,或边走边做脚印,再把鞋放回房间,是绝无可能的事。所以,这个模特儿应和命案无关,而是工作完毕后就回家了。”
“如果凶手不是模特儿,那么会是谁呢?”
“啊,是呀!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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