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凶手把亚砷酸混在果汁里,让六名少女喝下去。由于剂量大致相同,由此可见凶手是利用六人齐聚一堂时,同时对她们下毒的。”
“原来如此。”
“可是,凶手不只杀了她们,还按照平吉书中所描述的,把那些金属元素一一放进她们口中。
“水瓶座的知子口中找出氧化铅。那是一种黄色的粉末,本身就是一种剧毒,好像很难溶于水。换句话说,只用这个氧化铅,也可毒死知子,可是凶手无法一一毒死少女们,总之,凶手为了一次毒死六名少女,不得不用相同的毒药。这种推理应该可以成立。”
“果然如此,真厉害!”
“天蝎座的秋子口中被放的是氧化铁。那东西俗名铁丹,经常使用于颜料或涂料的红色泥状物,它并不是什么毒素,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物质,约占地球上所有物质的百分之八。其次是巨蟹座的雪子,她喉咙里放的是硝酸银,那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有毒物质。然后是时子,她是牡羊座,和天蝎座的秋子同样是铁质,不过由于她的头已被切掉,所以切断面和身体上涂有铁丹。接下来是处女座的礼子,她口中验出水银。最后是射手座的信代,从她喉咙里化验出锡的成分。
“情形大致是如此。水银可以摔坏几支体温计而取得,其他药品则必须具备专业知识,必须是能自由出入大学药学部的人,一般人很难取得。但是梅泽平吉基于对艺术的狂热,也许会费尽心机去搜集,可惜的是,他已作古,无法求证。”
“这些毒药会不会是平吉生前已经收集,而把它放在一个隐密的地方?”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不过警方似乎不这么认为。总之,不管这是有意的行凶,或是一种恶作剧,凶手把这项炼金术般困难的大工程,圆满地完成了;至少是依照平吉的解释,来进行这个杀人行动的。我们可以说:平吉偷偷写在手稿上的计画,几乎被凶手完全实现了。但是,既然平吉已死,凶手究竟是谁?凶手行凶的目的是什么?这就是谜题之所在。”
“嗯。”
“除了平吉还活着之外,实在很难解释阿索德命案为何会发生。因为,对别人而言,制作阿索德应该是毫无意义的事。当然,若有人醉心于平吉的思想、艺术观,确实可能为死去的平吉完成‘遗愿’。但是,平吉并没有这种亲密的艺术家朋友。”
“平吉真的死了吗?”
听到御手洗这么说,我不由得高声大笑了起来。
“啊哈!我就在等你这么说。”
御手洗显得有点沮丧,不过头脑灵活的他,很快地接着说:
“不,我所想的和你说的并不一样!”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我立刻追问了一句。根据我的直觉,他说这句话一定别有含意。
“你的说明不会到此就结束了吧?”御手洗接着又说:“尸体是各自在何处被发现的?我想等你把全部谜题都提出来以后,才说出我的想法。”
“好吧!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等一下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好啊,反正你马上就忘了。”
“你说什么?”
“谁的尸体最先被发现?是依照靠近东京的顺序被发现的吗?”御手洗立刻提问。
“不是,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是知子,在细仓矿山,属于宫城县。宫城县栗原郡栗驹村大字细仓、细仓矿山。尸体被弃置于林道分岔口后面的树林,并未掩埋。膝部以下被切断,然后用油纸包起来。死者身上还穿着旅行时的服装。四月十五日即她们失联的十五天之后,被路过的村民发现的。
“细仓矿山是以产铅及亚铅而著名。知子是水瓶座,在占星术或是炼金术中代表铅。因此,使得向来不以想像力来办案的日本警察,一这一次也意外地不否定其依照平吉的小说来进行的可能性。也就是说,那些少女们大概均已遇害,而且依平吉小说所述的,被遗弃于全国各地。不过,平吉的小说里,只提到要把牡羊座置于产铁之地,巨蟹座置于产银之地,却没有具体说明矿山的名字。因此,如果要找时子,就得到全国各地以产铁闻名的矿山搜索,例如北海道的仲洞爷、岩手的釜石、群马的群马矿山、崎玉的秩父等地。同样地,若是雪子的话,因她是巨蟹座,属于银,所以要到北海道的鸿之舞、丰羽、秋田的小板、岐阜的神冈等地去找。找那些尸体,好像耗费了不少时间,因为其他的尸体都被埋起来了。”
“咦?被埋起来了?那么说,只有知子没被埋了?”
“对呀!”
“嗯……”
“她们被埋的深度都各不相同。是否含有某种占星术上的意义呢?这个就要靠你了!”
“你再说得具体一点吧:”
“嗯,秋子被埋了五十公分深,时子是七十公分,信代则是一公尺四十公分,雪子为一公尺零五公分,礼子一公尺五十公分。当然这只是个大概的数字。警方及业余侦探都想不出这些数字有何用意。至今尚无一人想得出令人心服口服的合理解释。”
“哦。”
“诶,也许,那么做只是为了故弄玄虚。”
“如果掩埋的深度都是在五十公分到七十公分之间,倒还说得过去。至于一公尺五十公分的深度,未免太离谱了,要是个子矮一点的人,甚至可以站着掩埋呢!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秋子是天蝎座,她被埋了五十公分?……时子嘛……”
“牡羊座、天蝎座为七十公分、五十公分,处女座、射手座、巨蟹座则分别为一公尺五十、一公尺四十、一公尺零五公分。这里有一张表。”
“啊……可是,也有一个是一百零五公分的。”
“那大概是凶手一时疏忽。喂,知子之后又发现谁?”
“由于下过雨,所以被掩埋的尸体失去早期发现的黄金日机会,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发现。直到约一个月之后的五月四日才又发现秋子的尸体。她是被油纸包着,穿着旅行时的衣服,不过腰部却被切掉二、三十公分,死状很惨。发现的地点是岩手县釜石市甲子町大桥,她被埋在釜石矿山附近的山里。听说是警犬发现的。知子和秋子两具尸体,都经过当时被关在拘留所的昌子指认,确定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无误。
“于是警方对警犬的信心大增,再派出大量警犬协助搜寻。这一招果然奏效,只隔三天,就在群马县群马郡郡马村大字保渡田的群马矿山,找到了时子的尸体。她身上也覆盖着油纸,衣服也和失踪前穿的一样,只是少了一个头,所以也可能是别人。不过多惠已出面指认无误。除了多惠的证言之外,尸体的两脚也具有芭蕾舞者的特征,而且腹测也有一颗痣,这点和平吉手稿中所述的一致。而且推定死亡时间与前后失踪的少女中,并没有和时子同龄的人,所以可以断定这具尸首就是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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