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康耐心的听温风说完,只是笑:“听温大侠的话,好像我倒成了坏人了!张秋实早就有了取代苏秋宝的心,就算没有我,他也会设法陷害苏秋宝,霸占苏家。苏秋宝自幼看不起张秋实,拿他当狗一样使唤,自然容不下张秋实成为宫廷绣师,更不愿意在张秋实的庇护下讨生活!”
杜少康冷笑一声:“温大侠说一切因我而起?李氏恋慕虚荣、贪心不足不是我授意;苏秋宝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是我纵容的;张秋实机关算计、咎由自取不是我愿意的;赵婉如攀附富贵、心狠手辣也不是我指使的;他们的那些不义之举,都是他自己所为,也并非由我怂恿谋划。你我都清楚,苏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们自己作茧自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风被堵的一时语塞,半响才轻笑一声:“好一张利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算苏秋宝赵氏他们都是咎由自取,那苏锦绣呢?他又做错什么?落到这个下场?”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教子无方,驭妻不严才导致的!”杜少康低声道:“身为人父,纵容苏秋宝为所欲为,祸害乡里!还敢说他无辜吗!”
温风冷哼一声:“那苏通和苏固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小小年纪便要父母双亡,现在又多了一个如此尴尬的身世,你让他们以后如何自处?”
杜少康过了很久才缓声道:“有因必有果,当年种下恶因,必然要承受恶果!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意!”
“呵呵!”温风不怒反笑:“真是一张如簧的巧嘴,刚刚念叨别人的错,现在倒开始念经了!琴公子既然如此崇尚因果,那你又是谁的因呢?”温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到石桌上,道:“苏家早就怀疑你了!这是山西彭县县令发给王范的信件,我半路上截下的!上面说,彭县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苏琴的人,也没有叫杜少康的人。彭县穷苦,近五十年来根本没有嫁进来的女人。也就是说,当年的苏霓裳根本就没有在彭县居住过!我想请问琴公子,你究竟是谁?你冒充苏霓裳的儿子混进苏家又有什么目的?”
身世被揭穿,杜少康也没有过度的反应,他看着桌上的信笺,挑了挑眉,道:“没想到山西还真有彭县这个地方!当时只是想挑个远点的,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了!”
见他大胆承认,丝毫没有半分愧疚,温风心里怒急,沉声道:“你跟苏家有什么仇我不管,但你不应该利用如玉,他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欺骗他!”
杜少康淡然一笑:“即使是身边的知己至交都要留几个心眼,更何况是来历都不明的陌生人呢?随意轻信别人是温公子不对!不过在下倒是要谢谢他,若不是因为他帮忙,我也没那么容易混进苏府!”
“这么说倒是如玉的错了!”温风讥笑道。
“在下只是想让温公子提前看清人生罢了。”杜少康淡淡的道。
经此一事,肯定能让温如玉记上几年,好好改改轻信人的毛病。温风心里想,但看着杜少康悠哉的嘴脸就是不爽。
他磨了半天牙,才道:“如果我把彭县县令的这封信交给苏家人,杜先生知道你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杜少康丝毫不理会温风的恐吓,抬眼看着他,好笑的道:“苏秋宝死了,苏锦绣病重,苏家群龙无首,恐怕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理会在下了!”
“你……”温风咬牙切齿的道:“不要以为有如玉在我便不敢动你!”
杜少康看着温风,低头笑了一下:“温公子?他不是一直在我们身后吗?温大侠陪着在下说了那么久的话,不就是为了让他看清我的真面目吗?”
没想到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的打算!温风一愣,晦暗不明的看了杜少康一眼,转头看向身后。
温如玉施施的从凉亭的柱子后走了出来,却已经没了以往的笑脸。
“如玉!”温风连忙迎了上去。
抬手止住了温风的话,温如玉脸色灰暗的对他道:“把那封信还给先生。”
“如玉!此人千方百计潜入苏家,做下那么多事情,我们……”
“杜先生说的没错!”温如玉打断了他的话:“苏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和先生无关!”
“如玉……”温风还想再劝,便见温如玉对着杜少康道:“先生曾在翠屏镇救过我一次,这次的事就此作罢,你我两清,再无瓜葛!希望先生好自为之!”
温如玉说完潇洒的回身,消失在磅礴的雨雾中。
温风看了杜少康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放在石桌上,转身追随温如玉离去。
元宝拿着蓑衣回来,看着杜少康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忙问:“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刚刚那个人呢?”
杜少康回过神来,看着元宝,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浅浅的道:“已经走了。”
“哦,那我们也回去吧!”元宝不疑有他,望着亭外的雨道。
杜少康打开手中的信笺,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原件已毁,这个是骗你的!”
看来注定欠下温如玉一个人情了!杜少康苦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信笺撕碎,洒在亭外的湖水中,看着它们被雨打散漂泊,最后沉入水中,不见踪影,才伸手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对着元宝点了点头:“嗯,我们回去!”
第71章 第三十七章 前因
“牛二,别干了,过来歇会吧!”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汉子笑着招呼道。
被招呼的人满面胡须,一身红绿相间的外衣已经脏的快分不清颜色了。他放下手中的铁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不耐的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叫牛二!”这声音听起来异常年轻,和他一脸胡须的邋遢形象十分不相符,看来是个年轻人。
汉子盯着他破烂的衣摆,继续笑:“你身上穿的是牛二的衣裳,不是牛二是谁?难道躺了那么多天,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年轻人扯着身上的衣服解释:“我真不是牛二!我是……呃……我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醒来后就在这里了!这身衣服应该是有人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换了!”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汉子哈哈大笑起来:“还真会胡诌!你就是用这话糊弄抓你回来的那些监工吗?”
“我真的没有骗你!”年轻人气急败坏的道。
看他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身边的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嬉笑着问道:“既然你不是牛二,那你叫什么?”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姓杜!”
“那好!”一人道:“请问杜老弟,你是从哪座山上摔下来的?”
“华山的朝阳台!”年轻人的话又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一人拍着年轻人的肩,打趣的问:“牛二呀,没想到你逃跑一次,不但胆儿肥了,还学会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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