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叫‘摇片’。只有当世具足才有这个部分,昔具足上就没有了。至于后颈部的护具就叫‘衿回’,这个是‘护肩’,这是‘小鳍’,背后正中间那一片叫‘受筒’,这个是‘指物竿’,也就是插旗子的地方。”
“插旗子?”
“是的,旗子就插在这里。视情况以旗子跟同伴联络,将军也会用旗子来下指令。”
“哇,这真的很厉害!”
“是啊,它的设备简直跟一台战车没什么两样。前面的这个小口袋是药袋。”
“药袋?你是说把药放在这个口袋里吗?”
“是的。还有,每个零件都是用‘蝶番栓’固定的,将栓子拆下,可以化整为零,予以收纳。”
“原来如此。”
“对了,待会儿要不要连袖子、护肘和护腿也搬出来?”
日照说完,回到铁丝网里,二子山也跟着走进去。
将那些东西都搬出来后,里面只剩下一个大黑柜和摆在柜子上面的木制芯棒。
二子山看着摆在地上的东西,说:“真够齐全的,将这些东西都穿在身上的话,应该很安全。咦?护腿只有一个吗?”
“是的,因为森孝老爷只有一只脚。他没有右脚,所以只有左护腿,没有右护腿,但有义肢。”
日照说完,又回到铁丝网里,然后取出金属制的义肢,摆在左护腿旁边。
“就是这个吗?但是这很新啊。”
“是的,这不是森孝老爷当年的义肢,是最近才做好的成品,是最方便好用的义肢。你看,将这条绳子缠在腿上就可以了。不知道是哪个信徒说,如果森孝老爷没有义肢,走起路来会很辛苦,所以就做了新的义肢送给森孝老爷。”
然后,日照就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渐渐开始觉得我们的行为有点可笑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张纸,一定是某个人写的吧?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啊。”二子山也附和着。
“写那张纸条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嗯……”
“照他的话做了以后,又会变成怎样?还是别做了吧?”
“可是,如果不照着做,会招来灾祸不是吗?”
“是不是某个人在策划什么?然后需要我们的协助?”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算了,就照着做吧!”
为了让犹豫不前的日照动起来,我和二子山走到隔壁的房间,将七马的遗体搬过来,然后掀开盔甲的胸甲,将七马的遗体装进盔甲里,再将盔甲闭合。可是,遗体当然无法将盔甲填满,如果尸体只被砍断一只脚就刚好,但七马是两只脚都被砍断,而且也没有头,所以面具和头盔都戴不上去,这两样东西只好先摆在地上。
不过,将遗体摆进盔甲里,将胸甲紧紧地合上,再固定好锁栓后,只觉得眼前好像躺着一位武将。武将的头和双脚被敌人砍断,部分肢体有所残缺,是一位看起来挺可怕的铁甲武士。
我想起《森孝魔王》里描述森孝老爷神社前方的那段情节。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人指示着我们这么做,好让小说里面的情节在现实中重现。
为什么会这样推测呢?因为我觉得,这好像是某种佯攻策略,敌方故意安排这些事情发生,将我们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这具盔甲上面,然后他就可以趁隙去做别的事吧?不过,即使我有这样的想法,也一点都不觉得紧张恐惧,就算真的是那样,我也没有事情会变得非常讨厌的预感。这和二子山他们那轻松开朗的态度也有关系,只不过,我那乐观的预感看来是错了。
“对了,接下来你们有何安排?”日照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拜访上山评人先生。”我回答。
“你知道上山先生的电话号码吗?”
我问日照,他马上回答:“我知道。”然后取出怀里的手机,开始查号码。
“要现在打给他吗?”他问我。
“好,麻烦你。”
于是他开始按号码键。对方好像很快就接电话了。日照先跟上山先生寒暄了一番,然后将手机递给我。
“喂,你好,好久不见。我是石冈,就是那个……”
话还没说完,话筒的另一端就传来上山那温柔却又有点滑头的声音。
“啊,是石冈先生啊,你来这里玩啊?你好吗?”
“我很好。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见个面,可以吗?有些事想请教你。”
“啊,当然没问题。不过可以请你来我家吗?我的脚有点行动不便。”
“啊,这样呀?”
“年纪大了嘛。可以请你来我家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过去方便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很闲。不过,路都已经通了吗?”
“铲雪车已经来过了,我想应该没问题。”
“这样啊,那你何时到呢?”
“现在立刻出发,可以吗?”
“非常欢迎。不过我住在里面的别馆,你要绕到里面来。”
就这样,我决定步行去拜访上山先生。道过谢之后,我将手机交还给日照。
二子山说他要回龙卧亭,所以我们两人决定就在龙卧亭前分手。我们走出本堂,日照经过自己的房间时没有进去,而是继续跟着我们,说要送我们到石阶那里。反正今晚又会再见面,我就叫他别送了,但他还是陪着我们走到外面。
“这附近以前就是神的圣域呢!”
我边走边回过头看着本堂说道。虽然有点晚,但我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里是法仙寺,那附近就是森孝老爷神社的所在地,那座山上就是大岐岛神社,这附近也曾是神佛所属的领域呢!”
“对啊。”二子山附和着。
“这里曾是神佛的领域,所以就留下了各种神奇的传说。”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侍奉神明和佛祖吗?”日照突然冒出这句话。
“不知道。”我回答。
“我住在这里,常常这么想,大自然实在是神奇,也很伟大。在这里,可以听到鸟鸣声,冬天还可以欣赏美丽的雪景。到了春天,这些积雪都会融化,樱花盛开,各式各样的花朵绽放,草儿也变翠绿了,到处都弥漫着花香和青草香,这一带会变得非常美丽。人们只要看到这些景象,就会心存感激,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不过,大自然并不是为了获得赞美才让自己变得如此美丽,就算没有人赞美它、欣赏它,它还是会淡然地这么做,因为这是它的使命,它只是做它该做的事罢了。既没有意气风发,也没有丝毫的胆怯,因为它就是为此而生的。所谓的大自然,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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