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家快看,白姑娘害羞了!”
“是啊,哈哈!”
一番热闹自是不提,洗尘宴罢,邓飞瑜疲惫地推开院门,却见空庭沐雪,月影阑珊,皎皎白衣阖眸坐于石凳之上,清冷,孤傲,宛若遁世逸仙一般。
“飞瑜,陪我手谈一局可好?”
“呵呵,白子腹地势薄,飞瑜你可要当心喽。”
“嗯……啪!”
“不错,接下来该换我了。”
“哈哈,你又中计了卫子风!虽然黑子强行将合围破掉,但中路却已经是我白子的天下了,我说,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老在这一招上栽跟头呢?”
“呼,谁叫老爷子偏心,把厉害的都教给你了,我们几个,只有捡剩下的份喽~”轻轻将棋子放回瓷钵,卫子风漫不经心道。
“开玩笑,明明是你一赢棋就指使我们去干恶作剧,大人看不下去才教我的好吧?”
“是么?”脸庞慕然凑至身前,近到邓飞瑜都可以听清卫子风剧烈的心跳声“那为何三年前你要为我挡下阎君那一刀?要知道,当时的情形就连大人都没把握活着出来。”
“因为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抛在哪里。”坦然凝视着卫子风的双眼,邓飞瑜信手拈起一子,“啪!”
“兄弟?邓飞瑜,你知道么?你就是一个笨蛋!一个明明自己身负重伤却还要割开手腕将精血喂给别人的大笨蛋!”棋子落第,发出清脆回音,仿佛卫子风此刻的心情,冰凉而干脆“可是我他妈却偏偏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这个笨蛋!不是你所谓的守护和兄弟情,而是爱,想把你拴在怀里一辈子的爱!”
“哗啦!”
棋盘倾落,棋子宛如繁星一般散落在白茫茫的地面之上,被卫子风紧紧压在树干上,纯净的眸子中说不出是茫然抑或诧异。
“哈哈,哈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看到你,我就会变的很奇怪,那种冲动,看到你说话便抑制不住想狠狠咬上你的嘴唇的冲动,以及每日每夜在梦中与你痴缠的羞耻,已经快生生把我逼疯了!而你,居然迟钝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微微喘息,卫子风继续道“那段时间,我拼命外出办案,为的就是让自己稍微正常一点,可是,每当我手染鲜血之时,我的脑海中便会浮现起当初你将血渡给我的情景,你的笑容,声音,乃至气息,都好似刻入了我的血脉之中,邓飞瑜,你知不知道,这辈子,我已经彻彻底底成了你的奴隶!”
“卫子……”
“不要说!你我皆是刀头舔血之人,能相伴一刹已是幸事,飞瑜,我们……”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暂时也不想去考虑。”打断卫子风的话,邓飞瑜黯然垂首,月华冷冷孤映空庭。
“为什么,是因为白妹吗?!”
“与她无关。”漫步于霜雪之中,月光下,邓飞瑜的身影被拉的格外欣长“你,师妹,还有武德司里的大家,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亲人,师妹她自幼与我相依为命,便如同我的亲妹妹一般,我只想尽力护她一世平安罢了。”
“可是,既然你不爱她,那为何不能接受于我?!”两颊因过于激动而微微泛红,卫子风死死盯着邓飞瑜的眼眸。
“爱之一字,对我来说实在太遥远了,师傅大仇未报,我也不愿谈及儿女私情。”
“好、好!”呆呆凝视雪夜,猛然抬头,卫子风的眸间中又重新浮现起往日的风采“邓飞瑜,如此,那我愿意等,等他个山遥水阔,海枯石烂,等你了却一切牵绊,再将你这个笨蛋亲手揽入怀中!”
“啪啦!”
庭院外,在二人都未曾注意的角落里,精致碗盏重重摔落在地,碎成一片洁白,白乐瑶紧咬双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本想熬些姜汤来给师兄驱驱寒气,却不想竟目睹了如此一幕,碎瓷片划破指尖,泪水和着鲜血染红一地白雪,迸洒的姜汤宛如沸水一般在少女心头滚烫浇落,抬头仰望无垠苍穹,寒风沐雪,游云飘零,皎月朗朗,星灭无辉,偶有几只飞鸟长鸣掠过,却也是一晃而逝,不敢搅乱了着浩渺天地。不知望了多久,直到脖颈酸软,白乐瑶才踉跄着爬将起来,也罢,君若朗月,妾似浮星,纵无法红尘共耀,亦愿望作云海相伴,摇摇头,将少女情怀轻轻压入心底,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人一掌劈昏在地,失去了知觉。
“好一个可怜可叹的痴儿,只是就此放弃,你当真心甘吗?”将白乐瑶横扛于肩膀之上,黑衣人兀自低语,黑红二色的眸子微微紧缩。
第19章 第十九章
半月后
“大人……这是上个月的案件汇总……”
“什么?!半个月发生了七起,赵文,赵武,你们到底是怎么巡的城?!
”刚下马便被王仁瞻拖到书房,看过桌案上的案帖,邓飞险些一口老血喷在地上:不到半月的时间,单华城一处便接连发生了七起少女失踪案,被劫持的少女们从名门闺秀到小家碧玉不等,但无一不是品貌端正,芳华如玉的掌上明珠,由于久久未能侦破,这件案子已经将全城上下搅的人心惶惶,甚至还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引得御昭亲临,勒令武德司必须于五日内侦破此案。
“大人,我们两个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可是搜遍了城内城外大小角落,根本没发现一点线索啊!”连续超负荷工作数日,早已头昏脑涨筋疲力竭,赵文也是委屈不已。
“对啊大人,这半个月人贩子倒是抓了不少,可那家伙比狐狸还狡猾,俺们每次设计围堵,都被他他妈的耍得跟孙子似的!”一着急便口不择言,无视赵文玩命般的使眼色,赵武一股脑儿将心中累积的怨念发泄了够。
“好了,这件案子今日起由我亲自接手,你们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随我去逐户调查。”眉峰紧缩,将诡异的案情牢牢刻入心间,邓飞瑜摆摆手,示意二人暂且退下;“咳咳,飞喻啊,此案的复杂程度不容小觑,你一人办理势必会有些难度,为确保万无一失,这件案子你还是和楚黎、子风一同调查吧。”沉默着看过众人的表现,王仁瞻突然开口道。
“是,大人。”
“哇!你们看,这灯笼好精致,过年的时候挂家里一定不错!啧啧,再加上刚刚那家店的玉坠,简直是绝配啊!”
“咳咳,我们是来办案子,不是来逛街的,楚黎,注意点。”无奈的看着左顾右盼活跃地像只猴子一般的楚黎,邓飞瑜头疼地揉揉眉头“这才刚回来半个月,至于把你闷成这样吗?”
“哪有,本少爷明明每天过得都很潇洒快活好吧。”
“咦?哥,你不是跟俺说楚公子这几天没来是因为不小心把枢密使大人的胡子给烧了,被关了十几天禁闭嘛?害得俺还为他担心了好久。”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神补刀,闻言,赵武憨憨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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