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的父亲恐怕就是杀死凉笑的人了!”楼曲萌非常有信心地说。
“的确很有道理,不过没有证据,就目前来讲我觉得还是去查另外一个家伙吧。”
“你是说那个现在还在失踪的舒介一?”
“除了他还有谁,虽然不能说他是凶手,不过他失踪当天就恰巧发生命案,无论如何也会让人忍不住产生怀疑的吧。”
辛十牙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望了望安静的校园。
本来应该是学习的地方,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怨恨和杀意?
“去吃点东西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炭烧店,那里的烤虾很不错。”楼曲萌极力邀请着。虽然对海鲜不太感冒,不过辛十牙还是同意了。
吃完烧烤时间还很早,夏天日照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辛十牙提出去案发现场看一看,楼曲萌的脸上变了一下,好像刷了一层铁锈。
“刚吃完烧烤去看现场,很恶心啊。”楼曲萌哭丧着脸不想去。
“没关系,吐完了我请你再吃一次。”辛十牙满不在乎地说。
当两人几乎快要走到那片杜松树林的时候,他们隐约看到树林里有个人影,辛十牙连忙走快了几步,看背影好像是一个女孩。
“啊啊,是亡魂啊,是受害人的亡魂!”楼曲萌指着女孩叫嚷起来。
女孩转过头,面色冰冷的看着他们两个。
“笨蛋,你好歹也该有点身为女警的勇气吧?”辛十牙拍了下楼曲萌的头,拉着她朝女孩走去。
“我们有些面熟啊。”辛十牙看着女孩的脸说。
“是的,早上见过面,我作为凉笑的好友被你们询问过。”女孩面色凝重的回答道。她的样子很好看,属于那种古时美女的典雅脸庞,可是那种表情即便是在这闷热的夏日里都让人觉得有一丝冰凉。
“啊,我记得了,你叫绘里吧。”楼曲萌终于看清楚那不是鬼魂,她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是的,我叫莫绘里。”女孩点着头说。辛十牙注意到她手里好像拿着一根香,另外一只手上是火柴盒。
顺着辛十牙的眼神,绘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指了指那棵最高大的杜松树。
“我想祭拜凉笑,她死得太惨了。”
辛十牙努力地想捕捉绘里的面部表情,却发现无济于事。
“我记得下午问你的时候,你说自己和凉笑小时候是玩伴吧,只不过高中才分到不同的班级,看样子这倒没有对你们的友谊产生什么影响嘛。”
“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刚才在家里觉得有些难受,就出来散散心,顺便为她烧一根祈福香。”绘里说着点燃了手里的香,双手合拢用掌心夹住,然后对着那棵树鞠了三个躬,将香插进了树根部的泥土里。
“请问警察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要回去继续温习功课了。”绘里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流血的童话 第二篇 杜松树(17)
“不,没有了,你去吧,如果有事我们会去学校找你。”辛十牙非常友善地朝绘里招了招手。绘里朝着二人略微欠身低了低头,便转身朝着那栋旧楼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一点也不符合她这个年纪啊,感觉像一个大人。”楼曲萌叹着气说。
“既然有你这样二十来岁还和小孩子一样的家伙,这种少年老成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楼曲萌冲着辛十牙喊了起来:“十八岁十八岁!本姑娘永远十八岁啊!”
“好的好的,永远的十八岁警官,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去查查夏少元的档案吧。”辛十牙像安抚小猫般拍了拍楼曲萌的脑袋。
“不去找舒介一了吗?”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这种工作还是交给警察吧,如果他的失踪真的和案件有关,只要将真相揪出来,介一也就会像退朝后的礁石一样无所遁形了。”辛十牙看了看树下那根慢慢燃烧着的香,缓慢而有力地回答道。
调查夏少元并不算太麻烦,这个年轻有为的语文老师从师范大学毕业后就来到这个城市找工作,五年前应聘进了这所名牌中学担任老师。他的教学质量很高,每年高考他所带的学生的语文成绩都很好,而且他本人似乎也颇有文采,时不时发表些小文章、小诗文之类的。不过非常奇怪的是,因为小时候成绩好,加上读书比别人略早,实际上他是七年前来到这个城市的。他刚来的时候并不在这个学校,而是在另外一所小学做了半年实习老师后便奇怪地辞职了,之后半年内没有任何消息,接着他又突然神奇地现身X中学并应聘为高中语文老师。而更奇特的是,这所小学与X中学属于从属关系,经核实,绘里、舒介一以及死去的凉笑都是那所小学的同期毕业生,只不过是不同班级。
“真有意思,看来我们的夏老师似乎有所隐瞒。”辛十牙饶有兴趣地听着楼曲萌整理过来的资料。
“如果可能的话可以继续传讯他。”楼曲萌建议说。
“五年前吗?应该是小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吧。”辛十牙低下头,拿起铅笔将所有人的名字列在白纸上,他把每个人的名字外面都加上一个方格框起来,然后用直线连接起来。
“少了。”
“少了?少了什么?我能调查的就这么多了。”楼曲萌还以为辛十牙说自己少了什么资料。
“不,中间少了一个人,至少一个人,一个把所有人连接起来的家伙,他既然躲藏着,自然有躲藏起来的原因吧。”辛十牙将铅笔放了下来,将身体往椅子背上靠过去。
龙泽同学的家离学校大概四十分钟车程,这所房子是龙泽考取高中后央求父亲买下来的,而且他和父亲订立了合同,严格按照贷款来租住父亲的房屋。龙古很欣赏儿子的独立,但是母亲却极力反对他们父子之间的交易,她希望龙泽回到家里来住,但是被龙泽以需要复习功课这种温和的借口拒绝了。
这套房子是一室一厅,很小,自然也不算太贵,不过龙泽一个人住足够了。基本上龙泽不会回家吃饭——X中学有食堂,所以家里没有多少厨具,不过龙泽还是买了廉价的小电锅,偶尔可以煮煮面条果腹。房间里简单得让人觉得和牢房无异,只有一张单人折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龙泽的教科书也是直接堆放在地上。至于衣服之类的,都是挂在那种一次性可以折叠的塑胶布衣柜里。另外就是一些洗涤用具,用于周末洗洗衣服。龙泽的母亲想来看望龙泽,总是被龙泽冷冰冰的拒绝回去,每次走出这个房子,龙泽的母亲都微微潮湿着双眼,脸上带着不甘和焦虑的表情。龙泽几乎等于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
龙泽用钥匙打开房间的大门走了进去,灯也没有开就一下子仰面躺在床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嘎声。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龙泽沉重的呼吸声,没过一会儿,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龙泽唯一拥有的一件奢侈品了,其实也不算是奢侈品,这个年代的高中生特别是X中学的学生手里没有手机的恐怕是少之又少了,只有莫绘里这样家境贫寒得连新衣服都很少买的人才不会向家人提出买手机这样荒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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