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受害者弄晕后,固定在床上,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活扣绳索套在被害人的颈部,一头固定在拉升床的一端,而受害者的身体固定在另一端,启动按钮,不需要太大力量,
而是慢慢向下拉伸。这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当你的妻子处在这种缓慢的力道下痛苦的死亡过程中时,你可以在一百多号人的眼皮底下,喝着啤酒看球赛,完成杀人的步骤。
然后你满不在乎地回家,将妻子的尸体取下来,做成她上吊自尽的样子,接着打电话给你妻子的弟弟,找一个“我要加班,你去给她送下饭”之类的借口,迅速离开现场,
回到公司加班。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差,连警察也不会注意,他们还是主要会把心思放在死亡时间上。”
“真会胡扯,这种狗屁推力,你有证据吗?”李元摊开双手。
“哎呀呀,证据这种东西就像是你不记得放在什么地方的小东西,拼命想找却找不到,但是如果给点儿提示的话,总会弄出来,比如让他们在床上提取DNA分泌物。
要知道,人在被勒死的过程中会有排泄反应或者呕吐,你总不可能解释你妻子以前在做腰部拉伸的过程中,居然小便在上面吧?”杨毅指了指床。
“如果是像电视剧一样,死者生前买了保险后又死于谋杀,警察必定会从谋杀的现场追查下去。你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因为时间长达两年,而且又是伪装成自杀,
他们就先要推翻自杀的结论才行。如果警察连他杀都没办法证明,自然就无法怀疑你,唯一能突破的只有你的作案时间,但这一点已经完全被你应对过去了。而你又充分的时间,换掉或者丢掉这张床。”杨毅继续侃侃而谈。
李元没有说话。
“当然,其实我并不是要找你的麻烦,实际上,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揭露出来。”杨毅忽然变了口气,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李元的胳膊,像一个兄长似的。
“实际上,我也遇到了一些经济上的麻烦呢。当然,如果你愿意从那笔巨额的保险金里借一点儿给我的话,我一定会保守秘密。”杨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来是来敲诈的,李元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无不鄙夷地哼了一声。
“两千万的保险金,你想要多少?问题是,你真的不会反复敲诈我吗?”李元质问道。
“你真是太蠢了,我最多只有一次机会。付钱后,你大可以毁掉证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谓的证据都会慢慢消失,我只是自找没趣而已。”
李元有些局促起来,他有些后悔让这个不起眼的矮个子进屋了。
“那你打算要多少?”
“很简单,一半。”杨毅平静地说。
“什么?你疯了?你不是说只要一点儿吗?”李元有些惊讶地喊道。
“是一点儿啊,要知道,这一千万如果和你的身家性命相比,不算一点儿是什么呢?你难道以为要和保险赔偿金对比吗?如果事情败露,你就是谋杀,
财产要赔偿给妻子娘家人,自己也免不了成为死囚。我相信,监狱里的死刑犯对于一千万可以换的自由,绝对是一点点代价而已。”杨毅扬起眉毛说。
“你还真是个浑蛋。”李元冷笑道,“身为保险公司理赔员,一、不为公司尽责,二、知道杀人真想却拿来要挟获利。”
“哪里的话,和你比起来差的太远了。”杨毅鄙夷地说,“你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没见过面,但我对你太了解了。两年多前,你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那时候,你大概正为自己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你妻子的病也让你筋疲力尽。而电话里的人宣称可以为你解决烦恼。电话里的陌生人对你说了这样一番话:
‘说服你的妻子买下巨额保险,然后利用保险金帮助自己的公司,这样一举两得。’不过你吓坏了,当时就挂断了电话,毕竟杀人不是玩笑的事,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立即回绝了那人提议的你却无法忘记,公司债台高筑,自己公司急需一笔资金周转。如果可以得到这两千万的话,那你的下半生将会是另一个局面了。”
“说得好,继续说下去。”李元拍了拍双手。
“虽然那陌生人开价四百万作为获取保险金的酬劳,但你还是勉强同意了。毕竟即使付出四百万,也还有一千多万的大笔资金作为周转。于是你说服妻子买下了保险,然后通过那个陌生人提供的杀人方法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这样一来,好像我一定要把这笔钱给你了。”李元无可奈何地说。
“是啊,比起生命,这点儿钱不算什么,对吧?”杨毅笑道,“你写好一张欠条,签下来吧。”杨毅掏出纸笔。
“我有一个问题。”李元看着杨毅,冷冷地说。
“说吧。”
“为什么你一下子就知道了床的事情?即使是警察那里也没有关于这张拉伸床的记录吧,更不用说保险公司了。”李元看着杨毅说。
“很简单,这张床,是我建议你妻子买的。”杨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票,“瞧,发票就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李元接过了发票。
“哦,原来是这样,”李元突然醒悟过来,看着杨毅,“难道说,这女人一开始就打算做同样的事情?”
“是的,你猜的没错,保险也是我建议她买的。”杨毅笑了笑。
“实际上,对你说过的话,我对你妻子也说过同样的,不过她可比你答应得快得多。她早就觉得你不可靠了,如果除掉你可以得到赔偿金来医治自己的顽疾,
自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不会有人怀疑一个行走不便的女人会谋杀自己的丈夫。”杨毅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份保险合同,李元看到上面有自己的名字。
“虽然和你妻子说的杀人方法不同,不过也大同小异。”
“真是恶毒的女人啊!”李元抬起头感叹道。
“恶毒?不对吧,在我和她交谈的过程中,这个可怜的女人满是愤怒和怨恨。她说,自从得了这该死的病后,你对她日渐疏远,对外装出一副照顾妻子的高大丈夫形象,
其实经常去偷欢,在家则多次辱骂毒打妻子,所以她早就憎恨你到骨子里了。如果你死了,她就可以得到你的公司和一大笔保险赔偿金,既可以脱离你的控制,
又可以靠这笔钱过完下半生。不过可惜的是,对我来说没有同情可言,我只是把这个方法告诉你们两个,就好像把竞赛规则告诉两个运动选手,谁能跑到终点,
我就向谁索要我应得的一部分就可以了。”杨毅得意地耸动着短而粗黑的眉毛,活像一个滑稽戏演员。
“也就是说,她是以要我买下保险作为前提,才同意为自己买下保险?这也太愚蠢了吧,难道没有被识破吗,我觉得不太可能。”李元否定地说。
“哼,人都是这样,在大笔的金钱面前,再睿智的人也有愚蠢的时候。看上去如此可疑的事情,结果都在两千万面前成了睁眼瞎。你妻子恐怕还做着数钱的美梦,就被那张床给勒死了。”杨毅冷笑着望着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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