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凶_马若水【完结】(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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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林问赵佗:“你们前往的具体的方位是哪里?”

  赵佗回答:“地处于云南高黎贡山附近的一处叫做清水塘的地方,因为当年雨季水量太大,很可能一些坟地被雨水冲刷得坍塌下陷,一些棺材显露了出来,我猜想的是,那些死者家属看到长辈的棺材露出地面,就把棺材挖出来,找别的干燥的地方重新掩埋了,所以那一片山地看起来就出现了很多坑洞,似乎是被盗墓团伙洗劫了,其实根本不是有关部门想象的那个样子,有关部门也许是为了邀功,把那些丝毫不具备价值的坟坑上报给了考协。”

  李健武皱了皱头说:“你们岂不是跑了一趟冤枉路?”

  赵佗叹口气:“其实很多考古学家都提不起兴趣,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高黎贡山山势陡峭,地形复杂,六十多年前,那里曾是滇西抗日战场,总之到达那地方困难重重,不少考古学家的年纪较大,禁不住长途跋涉的折腾,不知道许老师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这一消息,大概是那段时间他没什么业务,就与我提议说,希望让我陪着他去云南看一看,云南是神秘的,我以前还没有去过,许老师这么一提,我就有了冲动。”

  马林问:“既然你说那些坟坑没有任何考古价值,那么许伯未会发生什么不幸呢?”

  赵佗唏嘘了一阵,说:“是这样的,我们去的时候还算顺利,因为战争结束后,高黎贡山修了公路,我们没有从古道进山,到达了那里之后,看到丝毫不具备考古价值的现场,果然令人十分失望,许老师和我一样都很后悔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可是,假如就这么回去,总是觉得不甘心,我和许老师都有这种心态,于是第二天天亮,我和许老师决定不乘坐汽车离开这里而是上山,探寻一下高立贡上的古道。除非你是亲历,否则没有人能想得到,世界上还有如此艰险的道路,一米多高的石阶数不胜数,好在当时是个大晴天,假如是下雨后地滑泥泞的时候,走在这里是无法想象的危险,可是……”

  李健武说:“可是后来,天还是下雨了,因为你说过,你们考古的那段时间是雨季。”

  赵佗的脸阴沉沉的,似乎又回忆起五年前那段痛苦而又可怕的攀爬经历,赵佗听到李健武的问话时,他的肩膀晃了晃,痛苦地点点头,说:“山里的天气真的是无法预测,5分钟之前还是晴空万里,5分钟之后就有可能变得乌云密布大雨滂沱,我这样说,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李健武提起精神,问:“所谓的转折,就发生在暴雨这段时间?”

  赵佗说:“是的,雨眨眼之间就落下来,像是天上往地下泼水一样,我和许老师躲进靠山的一个遮雨的地方,那地方很像个山洞,但不是很深,也就是石壁上凹进去了一个槽,人后背贴在石壁上,雨水就从头顶突出的石檐流下去,看起来就好像眼前出现了一条瀑布,人只有把后背紧紧贴着后面的石壁上,身体才能溅不到雨水。哗哗的流水近在眼前,真的是非常非常害怕,当时我和许老师都很疲惫,许老师比我年长,他应该更疲惫才对,等到雨势稍小一些,他或许是站累了,就慢慢蹲下身子,把背包垫在下面,企图坐在背包上休息片刻,可是这样一来势必双脚会暴露的外面的雨水里,问题就出现在这一刻,只见许老师慢慢地坐下去,双脚也慢慢地探出石檐外,他没想到外面湿漉漉的山道会是那么滑,结果他没有站稳或者说脚下一滑没有坐稳,身体眨眼之间就滑下了背包……”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失足落下山崖

  李健武问:“难道你就没伸手去拉许伯未吗?”

  赵佗又是一阵叹息:“太快了,我哪反应得了那么快啊,况且我处在的地势还不如许老师安全,可以说我是自顾不暇,眨眼之间许老师就滑倒了,坐在了山道上,但是山道比较倾斜,他的身体就顺着斜角滑了下去,和雨水山泥一起向下滑去,根本就没有我伸手去施救的机会。”

  李健武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他又问:“那山坡陡峭吗?”

  赵佗摇摇头:“倒不是直上直下的,有一个坡度,你们去过滑沙场吗,就是类似那种的坡度,坡面上也有植被,不过参合了雨水,就如同上了油,变得更加滑腻了,许老师像一个麻袋那样转眼之间就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我大声喊了几声,然后我就不喊了,因为喊声在这里完全没有效果。”

  李健武说:“后来呢?你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赵佗回答说:“我很痛苦,眼看着许老师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我变得更加胆小,毫不夸张地说,我的身体都没敢再动一动,直到等待雨完全停了,太阳出来了,山路的表面也被太阳烤得干了一些之后,我才有勇气从那个凹槽里钻出来。”

  马林问:“之后你做了怎样的营救工作?”

  赵佗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抬起头,回答道:“我鼓足勇气探头朝许老师滑下去的地方看了一眼,虽说不是刀削斧劈那样陡峭,但那陡坡很高,下面笼罩着一层雨气,像雾一样浑浊,我不可能下去找许老师的,因为那陡坡别提多滑了,胆子再大的人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也绝不敢贸然下去的,你们懂吗?”

  李健武催促着说:“好了,你没勇气下去救人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更关系你之后是如何做的?”

  赵佗的脸上很尴尬,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我背起背包,顺着山路下山了,等到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时,我报了警,说明了情况,然后跟随搜救队再次回到山里,来来回回几乎花费了一星期的时间,搜救队已经失去了耐心,但是本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信念和我的一再央求下,终于在另一条山坳里发现了许老师。”

  马林认真听着赵佗的话,听到这里他问:“你在山坳里发现许伯未,在许伯未身边,还有一些其他人对吗?”

  赵佗回答说:“是的,那些人据说是探险队,来云南探险的一队人。”

  李健武思索着小声说:“探险队?”

  赵佗嗯了一声,解释说:“许老师没死,我非常高兴,如果他死了,我会非常内疚,可以说会内疚一辈子,好在他命大。再次见到许老师,虽然时间相隔不到七天的时间,但许老师和身边其余几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一样,每个人身上都是泥水,衣服也被剐得破破烂烂。搜救队的人分发了一些压缩饼干给他们,这些获救的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拿出一盒午餐肉罐头走到许老师身边,我知道,这几天他一定没怎么吃东西,那是因为他的背包在我身上,他只身一人落下山去,身上什么也没有带,吃的和水壶都在背包里面。当时我发现许老师的精神很涣散,但我并没有感到意外,无论是谁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都不可能太正常。许老师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双手拿着一袋饼干在啃咬,我为了让他吃得好一点,就用小刀开罐头,可是,当我打开罐头,许老师看到罐头里的东西之后,他的脸明显立时变得煞白,然后,他低低吼叫了几声,那些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饼干就从他的嘴巴里干呕了出来,看到发生了这些,我很不解,我试着问许老师,可惜,他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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