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有些玄乎啊!”毛勇敢插话道。
“是有些离奇,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赵嘹亮喝了一口茶,一脸高深莫测,“因为据勘测,鄱阳湖底确实布满大小不一的裂缝,专家根据流传于民间传说的故事中得知:湖面上凸起的落星山和隔岸遥遥相望的落星墩,同是在两千多年前的一颗流星爆炸后的两片硕大残片,坠落于鄱阳湖中而形成的。”
“咋又出来了一颗流星?”毛勇敢问。
赵嘹亮扶正了眼镜,有些像是背书一样,娓娓道来——
据传说,当时空中出现了两团巨大的火球,映红了半边天。两团火球很快坠入鄱阳湖中,先是一阵巨响,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大地也随之剧烈地颤动起来。大火迅速漫延,整个湖区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紧接着狂风大起,滂沱大雨也如约而至,咆哮的飓风将树木连根拔起,大雨像水柱一样往下泼,所有的水流都波涛汹涌,洪水泛滥,到处呈现一派破败景象。
那从天而降的两块硕大的流星残片坠入湖中,既形成了大小不一的两座山——落星山和落星墩。
巨大的压力使得湖底和周边地区的地壳被震出许多大大小小的裂缝,温度过高迫使湖底下面的泥土化成岩浆源源不断地喷射出来。
由于大量的岩浆从湖底喷射而出,使湖底下面好大一片空间成了“真空地带”。
这“真空”地带就形成了一条宽大的地下河流或是一条隧道似的深潭,所以每当湖面天气剧变,形成漩涡,不幸经过那里的船只很容易被卷入真空地带中去,所以才会导致有些水域发生沉船的事故。
“好了,别说了。在火车上宣传水怪理论,到了旅馆又来了一出天外流星,”我及时打断赵嘹亮的长篇大论,“咱们还得经过鄱阳湖,你总说什么沉船,水怪什么的,搞得人心惶惶的,多不吉利,这有意思吗?”
赵嘹亮点点头,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也是,积极接受战友的意见,以后不说了。”话音未落,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对了,我说王老爹啊,刚才我们吃的那条鱼,不会就是……和那两具死尸一起浮上来的吧?!”
三个人嗓子眼一紧,同时看向王老爹。
“不是,不是,你们放心。”王老爹伸出双手,来回摇摆着,“那鱼我还哪敢要啊,早就丢回了水里。”
听赵嘹亮这么一说,我也感到一阵恶心,庆幸刚才自己没吃多少。我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转变话题对王老爹说:“嗯,那个七根的尸体……没什么异样吧!”
“这就知不道了,反正刚才看见七根家的两个儿子去买水,刚才那碗水,我就是从他家买的。”王老爹回答说。
“可是,我看见七根对门也摆着一桶水,不是说水生家没人了吗?”我好奇地问。
王老爹仰着脸看着门口,想了半天才说:“那或许是七根他媳妇,见水生一个人孤苦伶仃太可怜,让自己儿子给他买的水……其实,村里还有传言,说七根媳妇嫁给七根之前,怀了水生的儿子,唉,他们两家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
“是够复杂的,您的意思是说,七根的大儿子是水生的……”没等赵嘹亮说完,王老爹再次紧张地挥动双手:“可不要乱讲啊,我也是听长舌的女人讲的,看来是我多嘴了。”
……
外面的太阳还剩下些抖动的余晖,天很快就要黑了。
王老爹长叹一口气,从炉子上提下一壶开水,把桌上的茶壶斟满,然后对我们说:“你们慢慢喝,我还得去七根家看看,唉,人这一辈子啊,能安全的从小活到老,可真不容易啊!”他蹒跚的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门口。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抬起手,用力敲了敲桌子,“你们说,到底咱是走陆路呢?还是坐船?”
毛勇敢看看赵嘹亮,随即把视线集中在我脸上,很认真地说:“要我说,我肯定选陆路,不管是坐汽车还是三轮,我觉得在土地上走,心里踏实,可是……”
“可是什么?”我问。
“可是何排长不是说严处长要求咱们必须走水路吗?”毛勇敢说完,便定定地望着我,从他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对何群也存在着一定程度的不信任,或许这只是我当时的错觉,于是就想探探他的口风。
我摸了摸眉毛,无力地笑了一下,朝毛勇敢那边挪了挪,小声问:“勇敢同志,那个何排长……你到底了解多少?”
毛勇敢警惕性很高,他探头朝门口张望了一眼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其实——不瞒你说,我也认识他不久,是有些……”说到这,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行为古怪!”我的语气中有某种投石问路的味道。
“是的啊!你们也发觉了?”毛勇敢露出很吃惊的样子,显然是低估了我的智商。他翻动着眼睛看向我,我则举起了茶杯去喝茶,等着他自己把想法说出来。
没等毛勇敢张嘴,赵嘹亮却抢先说道:“呃——他这个人的确不太爱讲话,整天板着个脸,但为人还是很不错的,至于这两天,我觉得他是哪里不舒服,感觉整个人都怪怪的。班长啊,都是自己同志,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你们以前听说过何群有胃病吗?”我又问。
“胃病啊,这个我不知道?那你得问嘹亮同志……”毛勇敢说。
“他平时的饮食,是不是有些特别,比如不喜欢吃热的,而喜欢冷水泡饭?”我的表情很认真,毛勇敢听了之后,居然笑了:“啥?冷水泡饭?你是听谁说的?我们老家的人说,只有死人才吃冷茶泡饭了,不会吧!”
于是,我就把今早在火车上看见的跟他俩说了,毛勇敢扣着鼻孔想了一阵,才道:“要不感觉何排长怪怪的,原来是胃病犯了,要不咋看他脸色那样差呢。”
“真的只是胃病犯了这么简单吗?”我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他这个人非常值得怀疑!”
“怀疑?什么意思?你说何排长靠不住?”坐在一边思索良久的赵嘹亮突然说,“人吃五谷杂粮,保不齐会生病,你们不用替他担心。”
“是啊,我当然不是怀疑何排长,但我和他毕竟不熟悉,所以才跟你们打听一下情况吗,所以……呵呵,我希望你俩不要把今晚的话告诉何排长,省得何排长觉得我们内部相互猜忌,这样就不好了。”我眯缝着双眼,循循善诱地说。
毛勇敢听罢,很是理解地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我懂,我懂,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安全地完成吗,你放心吧!”
我微笑地点点头,侧脸对着赵嘹亮说:“刚才吃饭时,我见何群躺在床上很痛苦的样子,他说他胃疼,所以我没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至于走水路还是走陆路的问题吗,要不我们等到明天,何群同志好一些了,再和他商量……现在天黑了,这两天的奔波,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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