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凶_马若水【完结】(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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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由分说紧紧抱住他的身体,这才发现周围的景物和先前看到的截然不同。

  我松开赵嘹亮,瞪大双眼看向远处的湖水,湖面平静如镜,墨绿色的湖水之上,一大片水鸟云一样铺展开来,与湖水相映成趣——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幻觉?

  大脑里一阵钻心的疼,我紧紧抱住脑袋,疯狂地摇起头来。

  “班长,你流血了!你的鼻子……”

  我抬手抹了抹嘴唇,果然一股鲜血留在了掌心,同时也能感觉出正有汩汩温热的血液流进嘴里。赵嘹亮伸出两根手指,赶忙帮我掐住了鼻子,一阵天昏地黑,我膝盖一软,就趴在了他的怀里。

  ……

  全身越来越冷,甚至牙齿都打起了寒战,我不得不睁开眼睛,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冻醒了。我翻身坐起,身上的酸痛不必多言。我抽动着鼻子,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焦煳味道?

  “他醒了!”是毛勇敢的声音。

  赵嘹亮朝我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只茶缸。

  “喝口水吧,刚才吓死我们了,你的鼻子一个劲儿淌血,我还以为止不住了,还好小毛出了个主意,把你的两手高举,然后用冷水冲脑门……班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不会失血过多傻了吧!”

  我缓慢地点点头,证明自己目前还没有完全傻。接着,我看见不远处亮着一堆篝火,毛勇敢蹲着火堆旁,正歪着头看着我,而拿在他手里的是用树枝穿着的两条大鱼。那鱼似乎连择都没择,直接就放在火上烧烤,鱼身上的鱼鳞被烤得“噼噼啪啪”地冒着青烟,刚刚醒来时,焦煳的味道便来源于此。

  我接过赵嘹亮手里的茶缸,缸壁被烟熏得黑黑的,显然里面的水是被篝火烧开过。

  喝了几口热水,这才渐渐缓过劲来,身上也多了些力气。

  干咳了两声,嗓子眼儿火辣辣地疼,还好能够发出声音,于是我问赵嘹亮:“刚才天空上的火球,还有那些爆炸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风平浪静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老爷庙

  赵嘹亮听后不很理解地摇着头,显然对爆炸还有火球的事一无所知,他说我肯定是在做梦。

  我觉得之前看到的也不太真实,没理由分辩,那应该是一场梦,但愿只是一场可怕的梦。

  “这是哪?”我问。

  “这就是黑水滩啊!”赵嘹亮回答说。

  “这就是黑水滩……”我坐起身,远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湖水,歪七的船呢?我们为什么会躺在水边?在我的追问下,赵嘹亮这才述说起事情的经过——

  虽然我们登上歪七的船时天还没黑,可是歪七喜欢夜里行船,所以船开得很慢,等到湖面擦黑了才下令加速开船。

  行进了很长一段时间,歪七见我们三个都昏昏睡去,只有赵嘹亮一人还算清醒,于是与之攀谈起来。

  他说,鄱阳湖就像一个歪脖子的葫芦,悬挂在长江上,而脚下正好行至葫芦嘴儿上,也就是说,是整个湖面最窄的水域,直径至多不超过3公里。

  他还说岸边的山上有座古代庙宇,名曰定江王庙,当地人称其为老爷庙,这片水域就叫做老爷庙水域。

  老爷庙水域最宽处为15公里,最窄处只有3公里。

  这个地方怪事频出,沉船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正聊得兴起,湖心突然雾气障眼,滚滚白雾从水面蒸腾而出,形如一道白雾砌成的雾墙,而且那雾墙里,还仿佛另有乾坤。歪七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命令掉转船头回行,可就在大家慌乱之时,我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歪七威胁他必须继续朝前开船。

  听到这里,我大惑不解,连忙打断赵嘹亮的讲述,不解地问:“不对!不对!怎么是我?明明是何群!你们记错了吧?”

  “谁?”赵嘹亮和毛勇敢异口同声地问,“哪个何群?!”

  听了他俩的话,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只觉血液上涌又是一阵眩晕,我怒不可遏地指着他俩破口大骂:“你们就是两个叛徒,别再演戏了!”

  “此行只有你我和勇敢三个人!”赵嘹亮一脸无辜地解释着,“班长,我觉得你的脑袋……你说得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冷哼一声,指着毛勇敢大声说:“何群不是你排长吗?毛勇敢,别说你也不认识啊!”

  毛、赵二人大眼瞪小眼对望良久,赵嘹亮凑近我身边,小声劝慰:“班长你别急,惊吓过度加上极度疲劳,容易使人颠三倒四的说胡话。要不你再躺下歇会儿,等鱼烤熟了我再喊你……”

  “去你的!你才说胡话了!何群在哪里?我的手枪还在他手上……”我突然想起那把五四式手枪,于是抬手下意识地朝腰间一摸,不料身上真有东西,我撩起上衣,果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用油纸包裹着的黑色手枪,看看编号,正是老严给我的那支。

  我举着枪无神地看着赵嘹亮:“是你放回我身上的,对吗?”

  “军歌同志你咋了?咋跟失忆了一样?”毛勇敢举着两条黑糊糊的鱼朝我走过来,他递给赵嘹亮一只,又对我说,“军歌同志,就是这把枪,你昨晚就是拿着这把枪指着歪七,把歪七吓得都给你跪下了……”说着,把手里的焦鱼递给我,我摆摆手,这当口,我哪来的心思吃这种东西。

  “你真记不起来了?”赵嘹亮咬了一口鱼,一边吐着鱼刺一边说,“歪七哪见过这阵势,不过班长你昨晚确实反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简直是凶灵附体!你举着枪对着他,还一个劲儿说他上有老,下有小,万万不敢去那鬼雾之中,万一折了性命,他一家老小就都得饿死。但你却不依不饶,歪七实在没有办法,突然他想起船上还有一条小船,是预备着万一大船出了故障用来逃生用的,于是他把小船放进湖里,说如果非要去雾中,他要跟那掌舵的小伙子弃船逃走,把大船交给我们随意处置。可咱仨哪有人会开这种机械船,于是略微合计一下,咱们三个就跳进备用的小船,划着小船进了迷雾之中。”

  说到这,我狐疑地看着毛勇敢,他则一个劲儿地点头,似乎在无声地证明着这些话的真实性。

  “后来怎么样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冷冷地问。

  赵嘹亮说:“坐在那条小船上,我和勇敢用浆划着水,慢慢地靠近了白雾。其实,我也没觉得害怕,咱们多年在队伍里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怎么能轻易相信鬼神之说,估计眼前的异象只不过是和海市蜃楼的现象相仿的那种障眼法,不会对人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可是,谁知道后来居然……”

  赵嘹亮把手里的鱼插在了地上,摇头叹气地不说话,我很着急,问:“那条纸船呢?”

  “纸船?”赵嘹亮转了转眼珠,“对,纸船,是有一条纸船,我们一进到雾气里面,那条纸船就掉转船头朝雾深处划去,当时还以为咱当兵的阳气重,那些阴寒的秽物害怕了,所以勇气大增,挥舞着船桨就朝那条纸船拼命地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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