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因为雷刚变了调的嗓音,就是字词本身的含义,听后也着实令人头皮一炸。
萧雅婷皱起眉头,侧耳细听,看得出来,她很吃力地分辨着从雷刚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很快,她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口中喃喃地重复着雷刚的话:
“……贝壳城堡……里面……有……鬼……”
就在这时,雷刚用足力气,发出了一声让人魂飞魄散的惨嚎,那简直不是人类可能发出来的声音。
似乎全世界的恐惧、绝望和痛苦全都浓缩在了这一声叫喊之中。
那种巨大的力量是可怖的,加之空荡荡的走廊极其拢音,所以听起来几乎要将活人的灵魂摧毁。
包括周院长在内,三人全都堵住耳朵吃惊不小,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目光中透出的是深深的惊恐和不知所措……
从精神病院出来,在天罡集团总裁助理兼保镖陈进的陪同下,马林与萧雅婷来到当地公安局。
为了不把事件盲目扩大化,局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了解此案。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员悉数到场,在小会议室里开了一次案情的通报会。
按常理说,外人是不能参加公安局内部会议的,但陈进也在其内,这说明天罡集团财大气粗,在当地的影响力巨大。
警员们的工作应该说是既认真又细致的,汇总起来的走访笔录,在马林面前攒成了厚厚的一摞。
马林左肘支在桌面上,用食指和拇指按着自己的下巴,右手快速地翻阅那些记录。
想要从那么多的资料中提炼出有价值的信息,那必定是一件需要大量时间和足够耐心的工作,然而目前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陈进与警员们都在用期待的目光盯着马林,会场内一时寂静无声。
马林大致看了资料,他抬起头,对众人说:“大家先把有价值的线索说一说,务必简短一些。”
“那好,我先介绍一下雷总的情况吧,”第一个发言的人就是陈进,“天罡集团是家族企业,雷总的父亲天罡集团的老总裁老来得子,只有雷刚一根独苗,老总裁年事已高,刚刚把集团重担交给雷总,并为雷总挑选了一位商业合作伙伴的女儿为妻,本以为雷总家有贤妻,事业上有父亲来亲自指点,雷总主持经营大政肯定会令天罡集团有所发展,没想到雷总新婚不久却发生了那样的不幸,不但妻子命丧在小岛上,自己的精神也不再正常,我们整个天罡集团无比心焦。”
马林对陈进说:“现在请你介绍一下雷刚的个人信息,好吗?”
“雷刚今年28岁,北方某商业学院硕士,毕业后在天罡集团从底层职员做起,直到今年年初才被提升为集团新总裁,他与新娘两年前在一次商业圈的酒会相识,去年年底订婚……”
“不,我不是问这些,”马林生硬地打断陈进的叙述,“我想知道,雷刚在没有发病之前,他有没有过精神上的疾病,或者家族有无精神病史呢?!”
正文 第二章 :死亡原因
“绝对没有。”陈进果断地否定了马林的假设。
“那么,雷刚出事前的照片,你们有吗?”马林又问。
陈进将马林面前那一堆文件拉到自己手边,从一只档案袋中翻找出两张彩色照片。
马林接过陈进递过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四方脸形,五官端正,应该是个惹人喜爱的英俊小伙子,从他充满阳光的笑容里看不出内心的阴暗。
“在你手里的照片是发病前的,”陈进又递给马林一张,“这一张是发病后,也就是送进精神病院时特意拍的。”
第二张照片上的脸占据整张照片的五分之四,这种构图,令看到这张脸的人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不仅是因为胡子拉喳,头发蓬乱肮脏,更是由于他眼神中隐藏着的某些东西,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极度压抑的复杂情绪,恐惧、绝望、愤怒、仇恨……
似乎人世间所有丑恶的情感都夹杂其中,令人不寒而栗。
马林把两张照片对比着看了之后,眉头便慢慢皱紧了,他又把照片递给萧雅婷。
当萧雅婷看到照片上的雷刚,原本四方的脸型瘦成了瓜子脸,尤其是两种眼神的极大差异,看着这两张相差甚远的同一个人的脸,萧雅婷修长的手指似乎都在颤抖。
“雷总10月2日在海南三亚举行了隆重的婚礼,”陈进继续介绍道,“而后雷总带着新婚妻子与其他四名好友总共六人搭乘热气球前往那个小岛度假,其实那个岛很小,距离海南岛也并不远,雷总买下那个岛10年的使用权,提前在岛上修建了度假设施,本打算住在岛上一个星期的时间渡蜜月,可是六人仅在岛上度过不足三天。大概两夜两昼的时间,10月4日清晨,住在小岛上的人向大陆沿海有关部门发出求救信号,搜救队到达小岛,发现在小岛上发生了命案,而后带回了三个精神失常的人和三具尸体。10月5日,雷刚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而6日和7日这两天,从岛上带回的两个幸存者却神秘地接连死去,死状非常可怕,令人费解……”
马林的双眼微闭着,听到这里,他突然睁开眼睛,问:“那两个人的死状可怕,可以具体解释一下吗?!”
“还是让我来介绍吧,因为那两具古怪的尸体都是我经手处理的,”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出头的男警官,他有着宽阔的额头和坚毅的下巴,显得精明并且老练,“10月6日晚上,某医院逃跑了一名男患者,7日清早,晨练的老人在医院后墙不远处的小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尸身上穿着该院的病号服,胸前还挂着标识身份的病例牌,这都足以证明了死者的身份。”
“他是溺死的吗?”萧雅婷问。
“这个不好说,很复杂,”男警官想了想才回答,“接到报案后,我立刻带着法医等人赶赴现场,那一条河是新近才挖的,主要起绿化城市的作用,所以河水非常浅,雨水最旺的季节水深也不会超过一米五,河堤两岸都是精心修整的草皮和花坛,路边有路灯和可供行人休息的石凳,总之,这种休闲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失足落水的可能。”
萧雅婷很不理解,又问:“不足一米五的水深可以淹死一个成年男子吗?”
“是啊,所以说案件很奇怪,即便掉进水里,稍微直起身子,只要身高超过一米二的人,头便会露出水面,所以说,那条河几乎不存在淹死人的危险,”男警官接着述说当时的发现,“发现尸体时,尸体面朝下趴在水里,四肢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挣扎痕迹,病号服很完整,体态颇为自然,衣服上既无血迹身体上也没有伤痕。”
“真是很奇怪。”萧雅婷思索着附和了一声。
“技侦部门的同事拍了一组照片之后,法医将尸体翻转了过来,当死者的面容呈现在我们眼前时,不禁令人疑窦顿生,死者面部的肌肉极度扭曲,不过让人感到深深不安的还是尸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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