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所长说,“我们昨晚都睡着了,醒来就没看到他们。”
“那些鬼兵……”正在给别人治刀伤的青城道士说,“他们见不了阳光,白天一定会躲起来。到了晚上才会出来活动。”
“虎符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躲起来怎么好找?”大拿犯难。
这个青城道士的本事,大拿亲眼见过,他的话,大拿比较相信。
“他们纪律严明,肯定是躲在一处。”老沙说,“我觉得有个地方很有可能。”
“钢厂。”大拿眼前一亮。要容纳那么大规模的人数,除了钢厂,真找不出别的地方。
“不会。”刘所长摇头,“他们在虎符镇,任何地方都会去,但钢厂,他们不敢去。”
“对。大明国师曾在那个地方设置过禁制,鬼兵们一定不敢靠近。”青城道士说,“他们肯定躲在别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比钢厂小。”
老沙和大拿对视,都一筹莫展,他们两个想到的都是钢厂,现在青城道士说不是,一时也想不到别的所在。
青城道士打开门,走到前院,抬头东张西望一阵,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过来很大一会儿,他指向了东南方,“他们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那边是天桥山。”刘所长跟在身旁,说道,“对了,他们肯定是去了天桥山。”
对于天桥山,大拿并不陌生,这个地方,是虎符镇准备开发的景点之一,因为款项未到位,开发工作一直没有进行,现在,还只是久无人迹的野地,平时很少人去。
很多来虎符镇的游客,都只会远远的观望,因为那个地方很危险,而且远远观望,欣赏效果比较好。
天桥山上有两座石桥,不是人工修建,而是天然形成的石头拱桥。一座贯穿东西,彩虹一样挂在半空,延伸到对面的山上,另一座则不知是断裂还是本来就只有半截,看起来像座断桥,平时山上水汽浓郁,云雾缭绕,两座石桥若隐若现,藏迹其中,远远看去,仿佛通往天穹,如同登天之路。
天桥山虽美,但下面有个天桥洞,在虎符镇人心目中,却是个凶险的地方,平常都是称其为“鬼窟窿”。
据说在天桥山下经过,都能感到阴森森的气氛,甚至有人听到过洞穴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还有人看到白色人影在洞中飘忽不定的游走,一转眼工夫,就消失不见。久而久之,就说里面有冤魂恶鬼作祟,各种惊悚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虎符镇民对此讳莫如深,平时都很少谈论。
其中有一件事,大拿是知道的。
有人上山偷猎野物,在山里转迷了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洞口,这人听过天桥洞的传闻,一看自己走到这鬼地方,立刻就想远离。
谁知瞥见洞里有熊熊火光,周围似乎还摆放着些明亮晃眼的物件。
偷猎者停顿下来,转念想,会不会是天降横财,该他命里大富大贵,怎么看,那些物件,都像是一颗颗宝石,被火光照耀,生出光泽。
偷猎者本就是贼,一心发财,这时见财起意,卯起贼胆,看着四旁无人,以为可以捞点油水,就闯了进去。
他走近一看,发现那的确是些宝石,一颗颗的浑圆透亮,握在手上,分量很足。他虽然认不出那是什么品类,但知道肯定是值钱的玩意,立即就脱下衣裳,将袖口打结,当做临时布袋,把宝石全部装完。
偷猎者难掩喜悦,背起宝石就走。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头顶上方,有绳子晃动,发出摇曳的声响。正在迟疑,就有几滴液体,滴落在他额头上。
偷猎者抬头看去,立即吓得大叫,跌坐在地。
那上方,赫然挂着数具尸体,而且是空悬倒挂,双腿被缚住,脑袋朝下,口中吐出半截长舌头,舌尖上滴落尸水。尸体被风一吹,摇来摇去,像一块块风干的腊肉。
偷猎者吓得半死,这一跌坐,那包宝石就从袖口里滚出来,可那哪是什么宝石,而是一颗颗滚圆的眼珠子。偷猎者什么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向山下逃命,刚逃到山脚,被巡林的人,看出蹊跷,扭送到派出所。
偷猎者颠三倒四的把这件事说给派出所的人听,派出所的人好歹听懂了他表达的意思,回到山洞,却没有发现偷猎者所说的尸体和眼珠,于是判定偷猎者是鬼迷心窍,受了惊吓,一通胡说八道。
这件事,大拿是从酒桌上听来,抱着好奇的心思,还去跟刘所长求证,刘所长当然是对其一通臭骂,让他脑子清醒点,不要人云亦云。
大拿闷闷不乐,好几次想上山一探究竟,但后来钢厂事忙,慢慢忘记。
现在刘所长和青城派的道士,提到天桥山,大拿不由得背脊一凉。
“天桥洞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是不是?”大拿朝刘所长喊道,“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
刘所长看了看手表,招呼大拿进门,“我现在不瞒你了,什么都告诉你。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我跟你们说说,你们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之后的事情,还要靠你们。”他说话的时候,也示意了老沙。
“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大拿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我看看情况,我跟老沙一直蒙蔽,以后,我们不会再犯傻了。”
刘所长点了支烟,靠着菜馆里的一张桌子坐下,青城道士也坐回到家常菜馆的地上,铺了个草垫,闭眼打坐休息。
老沙到厨房找了点卤菜出来,同时还拿了一锅饭。饭是热的,很香,看来老沙是早上起来之后就煮好了饭,只等开吃。
“我都饿得没感觉了,像有半年没吃过饭了。”老沙咽着口水,对大拿说,“要不要喝点酒,柜台有两瓶好酒,现在喝,没人会找我们买单。”
大拿摇头拒绝,眼睛盯着刘所长,示意他可以说了。
老沙故作轻松的话语没有起到作用,也不再多说,拿了碗筷,自己找杯子倒酒喝,埋着头,大口吃饭。
“天桥山是簋心风水陵的一部分。”刘所长说,“当年卸岭的前辈,在这里布置这个风水陵的时候,把山脉,地势都考虑进去,就是为了跟耶律乞努的镜面布局相对抗。曾有一旦时间,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是,直到十年前,这个簋心风水陵被破坏了……”
“真的是簋心风水陵……”大拿望了一眼老沙,“你之前说过,簋心风水陵,是要用人命来填的。对不对?”
刘所长听出大拿话语里的火药味,对老沙冷笑一声,“你是发丘,对我们卸岭的路数懂多少!”
老沙抬了抬眼,又埋头吃饭,说到风水,发丘的确是比不过卸岭,更何况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他师父也从来就没跟他说过自己是发丘,那都是他根据道听途说猜的。
“这个风水陵,修在镜面布局上面,利用的是活人的生机镇压怨气,同时,也是压制六鳍鲤鱼。”刘所长说,“当年虎符镇,就是个古墓坟冢,后来无数难民来到这里生活,再加上风水陵的作用,慢慢就要破解掉耶律乞努的诅咒,同时钢钎入地,克制鲤鱼。这两者被控制,地下的兔子兵不会复活,镜面世界的不死鬼兵,也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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