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_尾鱼【完结+番外】(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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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形状……

  木代心念一动:“象形字?”

  像个舌头,难道是……

  罗韧点头:“这是象形的口字。”

  jiāo管局门口有嘈杂声,似乎是人出来了,罗韧拉了下木代,木代赶紧起来,把口罩带好。

  两人走到巷子口,看到曹严华也过去了,正站在栏杆处伸着脑袋看。

  大楼门口不少人,一万三在,炎红砂在,还有另外几个证人,和穿不同制服的警察。

  炎红砂正拦住了另外几个证人不让走。

  罗韧和木代对视了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

  就听炎红砂厉声说:“哑巴了是吗,刚还不是说你们都看到了吗?怎么怎么推的,怎么怎么撞的,现在怎么不说了啊,看到视频了怎么不说了啊?”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两个还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jiāo警出来劝和:“搞清楚了就算了,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炎红砂不gān,监控视频还没出来的时候,她一个对四个,被那几个冷嘲热讽喷的浑身冒火,现在终于翻身,正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

  “这不是饶不饶人的问题,这几个人是诬陷,其心可诛,狠狠的诛!”

  她转向一边协同办案的民警:“这种赤luǒluǒ的诬陷,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应该关个十天半个月吗?就这样放出去了,不怕危害社会安全吗?”

  那个民警被她呛的一肚子气,冲着那几个人发火:“你们没看见就不要胡说!现在是讲法律的,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那几个人也来劲了,其中一个大声说:“我们一身的事,过来协助调查,已经很配合了。当时事qíng出的那么快,看错了也是有的,难道我们还故意诬陷他?图什么?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过路人,哪这么多话?”

  说完了,一把搡开炎红砂往外走。

  一万三劝她:“算了。”

  “事qíng解决了就行了,现在也不是吵的时候,再说了,吵起来怪累的。”

  身为当事人,居然劝她“算了”,炎红砂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你等着啊,下次,你把牢底坐穿我都不会管了。”

  她掉头就走。

  ……

  一万三目送炎红砂走远,这才晃晃dàngdàng的走到大门口,那里,曹严华正看似百无聊赖的倚着栅栏,故意左顾右盼的,姿势居然颇有些撩人。

  一万三走近他,问:“曹兄,怎么样?”

  曹严华慢慢把外衣掀开些。

  一万三探头去看,曹严华外衣的里衬,挂了好几个钱包,还有不同的钥匙。

  曹严华说:“还能怎么样,三三兄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要gān嘛了。”

  ……

  不远处。

  罗韧看木代:“做人家师父的,是不是应该适当管一管自己的徒弟?”

  木代说:“我又没看到。”

  第118章

  回到宾馆,差不多已经晚上十点,这一晚本来是想去腾马雕台的,谁知道为这一桩突发事件,闹到人仰马翻。

  但一万三洋洋得意,说,你们都不知道我立了什么功了。

  虽然监控视频证明了一万三的清白,但至少还是有半条街的人看到他一路追打马超——在被问及斗殴原因时,一万三忽然心念一动。

  他“老老实实”地说:“当时吧,我和他正在聊张通的那件案子。”

  给他做笔录的两个警务人员下意识互看了一眼。

  张通那件案子,在南田县闹的沸沸扬扬的案子。

  一万三装着没看见,继续“抒发”自己的委屈:“我也就开个玩笑,我跟他说,当时桥上就你和那个女的,到底谁杀的人还不一定呢。”

  “谁知道他就急了,拿那么滚烫的砂锅泼我,警察同志,滚烫滚烫啊,要你被泼,你能不急?我当时就急了,跳起来追着他打……”

  表qíng委屈而诚恳,确实也带伤,全身还散发着海鲜味儿,警察有点同qíng他,朝他点了点头。

  说到这时,一万三舒心舒肺:“你们看,我是不是成功打入警方内部,抛砖引玉,把小老板娘一案的疑点慢慢抛了出去?”

  曹严华说:“三三兄,别抛了,你赶紧脱衣服吧,看看你肩膀有没有烫着,还有你这手,得包一下吧?”

  一万三觉得满不在乎,都是点小伤,不过,有人在这替他紧张,他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于是脱了外衣,T-shirt下摆往上一掀,从脑袋上拽下来。

  脱了之后才发觉木代和炎红砂都在对面,一万三有点讪讪的,看两人都是一脸镇定,又觉得不可思议,心说,现在什么世道,女人看到男人脱衣服,也不说回避一下。

  曹严华帮一万三处理冷敷的当儿,罗韧把之前和木代聊的推测简单说了一下。

  炎红砂原本在沙发上躺着的,闻言一下子坐起来:“凶简在马超身上?”

  想想可气:“也对,就他造谣木代造的狠。”

  一万三和曹严华都没立刻表态,过了会,曹严华说:“如果真在他身上,这个马超,也……弱了点吧?”

  被他三三兄追了半条街呢,他不是看不起一万三,但是讲真,一万三那战斗力,在他们五个人里,是排行第五的啊。

  炎红砂说:“这个不能看个体qiáng不qiáng吧,要看破坏力是什么样子。老蚌是挺厉害,还不是被我们给收了?马超弱是弱,木代是不是差一点被他送到牢里去?”

  好像有点道理,曹严华不吭声了。

  罗韧沉吟:“姑且假设凶简就在马超身上,那其它人是怎么回事?一万三明明没有推人,有四个人站出来言之凿凿说看到了。”

  一提到那四个人,曹严华就来气:“也真亏了现在是有监控的,要是放从前,红口白牙的,真是要被他们坑死了。”

  木代想了想:“会不会是马超指使的?”

  炎红砂不明白:“马超当时撞晕了啊。”

  木代解释:“这种指使不一定是我们熟悉的那样面授口传。毕竟凶简在他身上,或许类似于一种jīng神控制,可以让人说出特定的话。”

  曹严华说:“要是这样的话,他也jīng神控制我三三兄好了,何必被追的那么láng狈?”

  木代没答上来,倒是一万三迟疑着说了句:“有没有可能,他控制不了我?”

  他抬起手,手上刚扎了绷带,包的跟熊掌似的:“我记得,我的手刚摁住他的脸,他就嘶声惨叫,好像……疼的多厉害似的。”

  当时,他的手出了血,血挨到了马超的脸——之前五个人的血围住了三根凶简,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血对凶简有克制的作用,马超的反应才那么激烈?

  但是,凶简对他们的血,至于畏惧到那个程度吗?

  半夜里,罗韧从chuáng上翻身坐起,思忖片刻之后,穿好衣服出来。

  没有开车,那辆车在这里实在太过显眼,好在,城市很小,很快就到了医院。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医院很安静,白日的喧嚣似乎都已经沉睡了,门诊大厅有值班的护士,知道有人进来,连头都懒得抬,只当他是任何一个探视病人的家属。

  罗韧并不着急,顺着指示牌,一层层一间间的找过去,马超的qíng况很严重,现在要么是在太平间,要么是在重症监护病房。

  很快让他找到。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这里重症监护的标准颇为简陋,虽然各种仪器勉qiáng达标,但是监护人员的配备比较松散,当值的护士检查了各项仪器读数之后,打着呵欠推开门出来。

  罗韧避身在yīn影里,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才快步闪到门边进去。

  关上门,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数字屏的生命指数在黑暗中闪着绿色的微光,各项仪器运行的微声,完全做不到100%静音。

  马超的呼吸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游走,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罗韧走到chuáng边,把手机调出手电模式,注意看了一下马超的脸。

  那个他之前看到的,像个象形的“口”字的一圈灼泡,已经差不多褪了下去,只留下淡红色的印记。

  罗韧把手机搁到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刀刃在左手食指的指腹划过,看着血滴凝成,才伸手到马超的脸边,轻轻一抖。

  血滴到马超的脸上,顺着面颊滑落。

  除了有颜色,和一滴水的滑落,并没有什么不同,想象中的灼泡、异常,都没有发生。

  罗韧皱眉,顿了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原路返回,夜风飒飒,脑子里乱的很,好多疑问。

  如果说凶简怕血,为什么对他的毫无反应?如果不怕,一万三的事qíng又如何解释?

  拐进一条巷子时,目光垂下,忽然看到地上的影子。

  狭长,他自己的,还jiāo叠着另一个人的。

  罗韧身子一凛停下,那影子也停下,罗韧又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

  影子分开了,那一条,狭长的,淡淡的,模糊的,又安静的。

  罗韧回过头,看到木代站在巷子口,光在她身后,她倒是被光掩映的局促且小心翼翼了。

  问她:“睡不着吗?”

  木代说:“不是有意跟着你的。”

  只是睡不着,听到走廊里的动静,凑到猫眼边去看,看到罗韧离开。

  于是也穿戴好,想出来走走。

  如果街面上有别的人,她大概又会随便挑一个,脑子放空跟着走一走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排解压力的方式,有些人闷头大睡,有些人肆意纵酒,有些人嚎啕大哭。

  而她,就是喜欢这样沉默的走一走。

  谁知道,路面上只有罗韧一个人。

  于是她一直跟着,从夜晚和背后看相熟的人是一种新奇而又独特的体验,他的身形、步伐,每一次的停顿,熟悉,又分外陌生。

  想着,不惊动他,就像那个冒充房产中介打过去的电话,都当做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妥帖收藏。

  还是被发现了。

  木代走过来。

  “在重庆的时候,我们刚认识,那一次,你去找马涂文,我躲在外墙上偷听。”

  罗韧失笑,他记得这回事,用两根点起的烟,糊弄了她好久。

  “你怎么发觉的?”

  “直觉。”

  其实很复杂,类似于一种对危险的天生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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