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_尾鱼【完结+番外】(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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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严华先认出来:“这不是我小罗哥的车吗?”

  郑明山嗯了一声,开始从头讲起。

  曹严华的睡意就在郑明山的讲述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渐至毛骨悚然。

  郑明山的最后一句话是:“所以,罗韧不让你们去。”

  曹严华脑袋轰轰的,觉得血管里的血都烧起来了:“我要去!那是他女朋友,可也是我小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跟我小师父证都没领,要论亲疏关系,我比他还近呢。”

  炎红砂想了想,眼圈泛红,说:“大师兄,罗韧这qíng,我们是领的。危险是真危险,这种场合,你们比我们专业。但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这gān坐着啊。说句实在话,你们不会总都枪来枪去的,真到了拼拳脚的时候,我在边上,使yīn招都能帮得上忙呢。”

  神棍居然很兴奋:“就是就是,我可以躲在边上,发暗器啊!”

  郑明山笑起来,说:“就是这话。我不是想让你们去冒险,但我跟罗韧不一样,这些年,要不是有我的兄弟前后策应,我早不知道死在哪了。我喜欢别人帮忙,越多越好。没有一根钉子是废的,没有一个人是没用的——多带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力,关键时刻,跑个腿、报个警、吼一嗓子都是好的。”

  曹严华点头:“就是就是,带我和红砂去。神先生和一万三就留在这儿,当后勤好了。”

  一万三不gān了:“凭什么留我啊?”

  “你又不能打,打起来又不能跑,带了有什么用?”

  说着又看神棍:“神先生,不是我说你,你那暗器的准头,没准猎豹还没动手我们先被你消灭了。而且……有些事,总得有人张罗的。”

  他话里有话,指的是凶简的秘密,总得留个能主事的人。

  一万三气的不行,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一动,先不说,预计临门一脚再放杀手锏。

  就在这个时候,炎红砂忽然紧张地咦了一声,急指电脑屏幕:“快看!”

  画面上,有一辆车对向驶来,就停在罗韧车边,罗韧下车了,有两个人手持类似安检检查仪器的东西对他上下扫描了一遍,从他衣服上拽下了什么。

  郑明山心里骂:妈的。

  罗韧的顾虑果然没错,什么通讯设备、电子件,都是别想带进去的。

  然后,罗韧被带上了那辆车,开走了。

  郑明山jīng神骤然紧张,看曹严华和炎红砂:“那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出去搞车,你们马上收拾,带上自己最趁手和利索的家伙,记着,可能要打场硬仗。”

  他迅速离开,曹严华和炎红砂无端心慌,快速而又尽量轻声的回房,曹严华一走,曹解放就跟着了,惜乎曹严华跑的快,曹解放跟的慢吞吞的,才跟到一半,曹严华已经折返了,曹解放又慢吞吞的转向,跟着他回来。

  他额上汗津津的,拿了开锁的工具包,一万三鼻子里哼一声,说:“哈,哈。”

  言下之意是,这玩意,能用上个毛。

  炎红砂也下来了,拎着一圈特制的绳子,她也不知道什么叫“最趁手、利索”,从小,炎老头就训练她下井,她在绳子上有功夫,这绳子的韧xing和抗磨度都是顶尖的——谁知道会遇到怎么个状况呢?带上吧,没错的。

  门外传来车声,郑明山不知道从哪搞了辆白色小金杯来,曹严华和炎红砂慌慌张张上车,车门尚未关严,一万三忽然慢条斯理来了句:“你们确定,这一趟用不着我的血吗?”

  郑明山听不明白,曹严华和炎红砂却是心里透亮:猎豹的身上有凶简,万一最终对付时,又要用到五个人的血呢?

  一时间来不及去找什么针管,曹严华又把门打开:“上车上车。”

  于是,大门口只剩下了神棍和曹解放,一人,一jī。

  神棍低头看了一眼曹解放,曹解放也看了眼神棍,就在这么无言的对视当中,车子发动了。

  这蓦然发动的声音忽然间惊着了曹解放,它如同大梦初醒,浑身的毛噌一声奓起,脖子一仰,一声嘹亮的:“呵……哆……啰……”

  再然后,它翅膀乱扑,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扑将出去,又像是出膛的pào弹,好巧不巧,一头从开着的车窗里撞了进去,恰似愤怒的小鸟,在不大的车厢里一阵乱飞乱撞。

  jī毛飘飘悠悠落下。

  卧房里,睡的半醒的张叔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拽着被子蒙住脑袋,含糊不清叨叨:“破jī,又叫……改天煮了……”

  一万三淡定地从脑门上拿掉一根jī毛,说:“行了,带上吧。”

  是他们考虑不周,曹解放当然是宁死也不跟神棍这个打jī又嗜爱肯德基的终结者待在一起的。

  车子驶将出去,一万三抱着电脑,紧张地查看监控变换的画面,还没来得及定神,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他一头撞到了车前椅背上。

  一万三痛的怒喝:“又怎么了?”

  郑明山踩着刹车,透过前档玻璃,看不远处摔倒在地的青木。

  那杯水泼了大半,剂量也少了大半,他比预计的醒来时间要早很多,脑子昏沉沉的,只记得有事要做,拼命挣扎着爬起来,咕噜噜灌了一肚子凉水,又浇自己一个满头满身凉,然后跌跌撞撞地出来。

  炎红砂小声说了句:“是那个日本人。”

  郑明山嗯了一声:“要带上吗?”

  每个人都盯着在地上试图爬起来的青木看。

  静默中,曹严华说了句:“带上吧,我太师父说,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恰好遇上什么人,都是一种缘法。”

  第190章

  上了车子,罗韧被人挟持着坐后排,带上眼罩。

  他并不紧张,问:“那我的车怎么办?”

  边上的人嗤笑一声:“有命回来再cao心你的车吧。”

  那可是辆好车,也没来得及锁,那么大喇喇停在十字路口,被jiāo管部门拖走了也就算了,万一遇上个运气爆棚的贼,开了就跑,不知道爱惜,横冲直撞,那可怎么办?

  他滑稽似的想起梅花九娘的话来:什么贼,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恰好遇上什么车,都是一种缘法吧。

  车子开动了。

  横竖看不见,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察车身的颠簸和传自外界的一切动静。

  行驶平稳但车速中等,这是在不得不遵守各项规章准则的城区。

  提速,类似飙车,车身有漂移,这是上了夜晚但少车的高速路。

  车身剧烈颠簸,但速度不减,动摇西晃,如同脱缰野马,远近有狗被惊起吠叫的声音,空气中多了土壤和植被的气息。

  罗韧眉头皱起,这必然是进了乡间或者远离城市的郊外,这样的地方,是指望不上什么摄像头追踪了。

  真正到了见机行事老天给命的时候。

  最后一段路,车速放缓,然后停下,有人拉他下车,没有摘除他眼罩的意思,枪口紧抵他肋下。

  罗韧笑笑,很配合。

  比起丽江,温度略低,湿度正常,一定远离城市,因为周遭没有城市特有的气味,有人压低声音对话,蹩脚的英语,在说:车子开走,留在这里太显眼。

  于是车子驶离,隐约的,罗韧听到开关大门的声音,像是大的厂区厂房门口的那种特制大拉门。

  周围还剩下……三个人。

  都是小喽啰,没有猎豹。

  人数符合预期,中国不是菲律宾,猎豹可以在棉兰横行,却不能在境内放肆,她带进来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更何况,还分了一些在外地,寻找第七根凶简。

  继续被人带着走,又是沉重的开关门声,周遭蓦地一暗,咳嗽的时候,有回声。

  一定是很大的空间,厂房?

  再走了一段,停下,有人上来搜他的身,从他后腰处拔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罗韧还以为是要被没收,居然没有,那人把匕首jiāo到他手里,粗bào呼喝了句:“进去。”

  说话间,重重推了他一下,罗韧踉跄了两步,站定身子。

  脚步声远去了,鼻端有铁锈和朽烂的气息,周围那么安静,静到能察觉尘埃的落下。

  罗韧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摘眼罩。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高处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几盏qiáng光大灯同时打开,各个方位,照的都是一处,像舞台上专门追着主角去打的聚光灯,雪亮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罗韧伸手遮在脸前,适应了片刻,然后抬头环顾周遭。

  是巨大的废弃的厂房,生产线和机器已经抬走,空间空旷,高处却有沿着墙壁环匝一圈的铁丝网板架设的走道和楼梯,每隔一段,有很小的通气的窗子,像嵌在墙壁上的眼睛。

  那几个人,都走的远远的,贴墙站在暗影里,一动不动。

  再看自己站的地方,四根大的打进地下的四五米高的钢桩,顶上和四面都包上链网,角落处开了门——他其实等于是,站在一个铁笼子里。

  罗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轻笑起来。

  虽然并不十分相似,但这场景,太熟悉了。

  打黑拳,打死拳,而且,是死拳中,最激烈和残忍的一种,围笼死拳。

  类似古罗马的角斗比赛,两个人进场,笼子锁上,必须死一个,才能开笼。

  如果不忍心下狠手,那么好,笼子不会打开,也不会有人送饭送水,活活饿死在里头,也是可能的。

  围笼死拳,哪怕在菲律宾,乃至整个东南亚都不常见。

  罗韧大笑,看向高处:“这么想看我打拳吗?挑战的是谁,又是泰国的那个拳王休曼吗?很久不见了,我也挺想他的。”

  没有回答,高处的走廊上静静悄悄,光弧涤dàng在半空里,那几个人无声无息,像影子一样沉默。

  然后,他的身后,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

  罗韧回头,看到猎豹。

  他的表qíng从惊诧到冷笑:“你吗?很好。”

  她的手里,也有一把锃亮的匕首,很小巧不到,说是匕首不大确切,罗韧认出那是在大马和印尼常用的蛇形刀,刀身有4到5处弯波,曲线如蛇,刀柄处伸出有锯齿的三角,用以在近身搏斗中卡死对方的武器。

  围笼死拳,冷兵器,两个只能活一个。

  很好,就该这样,这是他最理想的复仇舞台,不要用枪,一颗生冷的子弹打过去,不痛不痒,安抚不了亡魂,最好是冷兵器,坚硬、残忍,破开皮ròu,饮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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