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_尾鱼【完结+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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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代不关心数字,她只关心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接触到的人都会心xing突变,是……鬼……附了身吗?”

  问完了,自己先起一身jī皮疙瘩。

  罗韧沉吟了一下:“像日本的……字灵那种?”

  《字灵》是日本的一则怪谈,出自梦枕貘的《yīn阳师》,说的是中国唐朝的一个和尚抄写佛经,忽然有一天,有个女子出现在禅房,但总是以袖遮脸,后来和尚忍不住拉下女子的袖子,发现她脸上无口。女子消失之后,和尚再次抄看佛经,发现有个“大日如来”的如字,他少抄了“口”,写成了女字。

  故事的寓意是万物有灵,那个字化作无口之女,前来提醒和尚。乍一听,跟刻于甲骨的七则凶案,的确有共通之处。

  神棍想了想:“也不像,《字灵》只是怪谈故事,但是我说的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总之就是不祥之物,像是法老的诅咒,冥冥中会给人带来厄运。”

  “当时的人敬畏非常,祭祀百神时也曾巫祝祷天,据说卜得的结果是,后世会出一位大德之人,了结这段不祥戾气。”

  说到这里,神棍忽然兴奋:“这个人活跃于chūn秋晚期,是真人,在中国的文化史上大大有名,堪称世界文化名人,你们猜他是谁?”

  曹严华语音洪亮,掷地有声:“孔子!”

  罗韧看了他一眼:“是老子吧。”

  神棍“咦”了一声:“小萝卜加一分,刚刚抢答的是谁?”

  曹严华之前得了木代千叮咛万嘱咐,要对神棍毕恭毕敬:“神先生你好,我姓曹,你可以叫我曹胖胖。”

  曹胖胖当然不好听,但至少是他现有绰号,他不想再多一个了,小萝卜?天哪,真不知道罗韧怎么忍的。

  神棍教育他:“曹胖胖,孔子当然也是文化名人,但是你要联合上下语境来猜,我前头提过函谷关,老子跟函谷关可是大大的有关联,而且老子本身,被尊为道教始祖,太上老君,比起孔子,他更加神秘感一些。”

  他转回正题:“七根凶简的事,就要从老子过函谷关说起。”

  传说中,周王室衰微,大德之人老子决意隐退,骑青牛过函谷关。

  令官尹喜颇通天相,隐隐见到紫气东来,猜到会有贵人过关,便早早候于关隘,果真拦下了意yù出关的老子,苦留无果之后,说:“先生那么大学问,不为世间留下些什么吗?”

  史载,老子碍于尹喜的盛qíng,遂于函谷关盘桓三月,留下一部约五千字的《道德经》。

  但是神棍听到的那个版本,远不止这些。

  那个版本里说,老子决意为当世除一大害,引guī甲shòu骨中的七道不祥之气于七根木简,用凤、凰、鸾三种青铜简扣扣封,吩咐尹喜说,五行造世,整个世界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构成,其中的每一种都能暂克凶简,但终非治本之策。

  木简属木,木生于土,汲水而长,暗含“木、土、水”,青铜简扣属“金”,“凤、凰、鸾”为当世神鸟,其xing属火,至此五行俱全,引神鸟吉祥之气,封印七根凶简。

  尹喜毕恭毕敬接过,问老子,先生为什么不毁了凶简呢?

  老子叹息说,即便乖戾凶邪,但确实是人犯下的罪责,粉饰抑或销毁,都无法抹杀其存在,这早已是史籍的一部分了。

  尹喜又问,那如果有一天,凤凰鸾扣又打开了,七根凶简岂不是又要流祸世间?

  老子哈哈大笑,浮尘一甩,径直跨青牛而去,说,放心吧,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凤凰鸾扣。

  第32章 尾声

  也不jiāo代个cao作手册、使用规则、禁忌避讳,就这样哈哈一笑,跨青牛而去了?曹严华愤愤,青牛怎么不把他从背上颠下来摔死呢?

  忽然心念一动,大叫:“我知道了,是那头láng打开了凤凰鸾扣!”

  越想越对:“老子说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凤凰鸾扣,但是没说没有任何láng可以打开凤凰鸾扣!”

  还能这么解释?罗韧哭笑不得。

  神棍在那头怒气冲冲:“老子说了没有任何人,言外之意也包括láng了!”

  “但是……”

  “没有但是,老子那样说是显得酷,酷的人说话都是言简意赅的,比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难道要额外qiáng调顺我的人、猪、狗、láng都昌吗?这样啰里啰嗦的,还酷吗?”

  专家都是这样qiáng词夺理的吗?曹严华觉得委屈。

  好在木代站在他这边了:“但是,现在看来,凤凰鸾扣的确打开了啊。”

  神棍不否认这一点:“打开是打开了,但是打开的一定不是人,也不是什么láng。”

  那就是……非人非láng咯?曹严华脑海中浮现出láng人的威猛身形。

  不过……算了,他不敢说了。

  还是罗韧打破了沉寂:“那么再看这幅画,山脉和河流我可以理解,据说函谷关是南接秦岭、北塞huáng河,画上可能是用山河地势点出函谷关,七根凶简和凤凰鸾扣也清楚了,但是这只láng或者狗……”

  神棍展现出了与罗韧木代之前一样的直白:“这只láng我不知道,我也不会去猜,猜测是建立在有依据的基础上,不能胡猜。”

  木代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点啊点的:嗯嗯,不能胡猜,有xing格。

  罗韧点头:“那好,这只láng我们先不管,用既有的信息去理一遍发生过的事。”

  如此一来,事qíng的源头就远非那个打着问号的“函谷关”了。

  罗韧用记号笔继续往外引线,画到了墙边才停,在起始处写了“最早的七则凶案、guī甲shòu骨”。

  隔了一段,又写“不祥,待大德之人出世封印”,再隔一段,写“尹喜、函谷关、老子、凤凰鸾扣、七根凶简”。

  这样就和之前推测的图幅连成一体,但罗韧的笔停在中间一点上,顿了顿,打了个硕大的问号。

  “从后来的描述可以看出,张光华这个人普普通通,不是大jian大恶,也称不上大德大善,所以我认为,他没有那个能力打开凤凰鸾扣,在他之前,有别人先行打开。”

  木代点头:“张光华只是第一个接触到的。”

  神棍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一声:“他也未必是第一个接触到的,不要忘了,凶简有七根,张光华带出来的只有一根。张光华只是你们接触到的第一个罢了。”

  一万三的目光落在那盆水上:“所以说,还有六块人皮?”

  “咦,这位小兄弟的声音听起来耳生嘛,这是谁啊?”

  耳生?一万三深深感觉到了被忽视的耻rǔ:“我之前发过言的,你问凶简有几根的时候,是我答的,七根!”

  是吗,可能是当时太激动了,没注意吧,神棍愉悦的很:“怎么称呼?”

  “大家都叫我一万三。”

  “好吧小三三,我们继续正题。”

  小三也就算了,还给他三了个两!一万三气急败坏,但话题已经继续往下走了。

  “之前我不了解内qíng,说的时候用人皮替代,但是现在我要更正,没有人皮,只有凶简。怎么说呢,不祥的也不是那块简……”

  这就好像鬼附身于灯,被吓到的人只会惊恐的描述“那个可怕的鬼灯”,灯何其无辜,但没人会把两者分开,只会望灯而逃。

  “那七道不祥的力量没有形状,也没人真的看到过,只不过老子当初引于木简,所以后人把它称为凶简。我猜测,它被困于木简的时间太长,所以即便走脱,也习惯xing的仍然有木简的形态。附身显形的时候,自然而然从皮肤下,凸起成木简的形状。当它急于离开人体时,走的方式比较……粗bào。”

  木代接下去:“所以那些人背上,会有伤口?”

  “是啊,掀走一块皮嘛。”

  曹严华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为什么在背上,不在脸上,胳膊上?”

  神棍不耐烦:“,也不算小了,它需要比较平展的展示空间呗。”

  “那,腿上也行啊……”

  曹严华伸出自己肥嘟嘟的腿左右打量,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空间够大,上两根凶简都没问题。

  罗韧示意他别再刨根究底了:“你如果把凶简当成一个人,它大概是有自己的喜好,就好像连环杀手,总有特征xing的行为。”

  神棍哈哈大笑:“小萝卜,你真是深得我心。这就是这件事qíng的可怕之处了!记不记得我说过,凶简是活的?”

  木代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可怕之处”要用这样哈哈大笑的语气来说呢,这个神棍,真是……

  “没人知道它的样子,那只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也可能只是一股气。南宋的时候文天祥写过一首《正气歌》,开篇说‘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意思就是正气无所不在,充塞天地之中,各种形式。”

  罗韧的脸色忽然变了,木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罗韧笑笑,示意她继续听。

  “由此推测,凶简也可能是这样,是活的。不一定附身,也不一定就是木简的形状。你不知道它是不是有思维能力,也不知道彼此之间是否互通有无。但我几乎可以肯定,另外几根跟这一根不一样,甚至可能因为这一根的受困而变的更聪明。继续附在人身上?背部少了一块皮?不不不,它们会更善于隐藏。”

  曹严华忽然打了个寒噤:“活,活的?”

  活的,彼此之间还互通有无,那它记仇吗?

  曹严华看一万三:“三三兄,你……你拿火烧过它!”

  一万三心里早就忐忑着了,听曹严华这么一说,登时就如同被踩了脚,连“三三兄”这样的称呼都顾不得了:“我烧过它,那你呢,你没拿杯子砸它?”

  木代给自己顺气,默念:“我没事,我没做什么……”

  罗韧柔声提醒她:“木代,你拿水盆兜的它。”

  木代反应比一万三还激烈:“那你呢,你用刀子捅了它。”

  罗韧存心气她:“木代,那不叫捅,那叫扎。”

  ……

  神棍在那头听的心花怒放的,乐得看热闹不买票,那一头是个什么场景呢?曹胖胖一定已经和小三三厮打在了一起,至于小口袋,肯定扯住了小萝卜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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