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道具管理员不承认曾把匣子搬到舞台上,那么究竟是谁把匣子搬到舞台上的,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根据以上五点,等等力警长断定,无论罪犯是什么人,他肯定能够在后台自由地出入。罪犯很可能就是剧场演职员中间的人,至少也是同剧场关系十分密切的人。于是,警长决定放掉在场的所有观众,在演职员中继续调查。警长的决定宣布以后,演出部主任熊谷久摩吉真比挨打还难受。观众们不肯乖乖地离开剧场,一齐拥向舞台。要求退票。熊谷久摩吉不得不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亲自给大家办退票手续,直累得他满头大汗。最后一算,钱箱子没剩下几个钱,可见今天到场的观众真不少,他哭丧着脸,不断地唉声叹气。看起来开剧院也真不容易。一点也疏忽不得。
观众全都退场,大概已是晚间8点多钟了,此时警视厅的调查工作也告一段落,只剩下进行尸体检查了。大家把仍穿着演出服装的石丸启助的尸体抬到汽车上,准备拉走。其实,所谓尸体检查也不过是到医院里办个手续而已,因为他的死因一目了然。
警长等少数人员之外,大部分警察都撤走了,半纸晚钟问了一句:“警长先生,看来您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能让我们回家吗?”
“您是……”
“我叫半纸晚钟。” 棒槌学堂·出品
“啊,半纸晚钟,好响亮的名字!各位先生,请等一下,下面我们还要继续进行调查。”
“啊?还要继续调查?警长先生,照您这么说,我们得在这儿呆一夜了?”灰屋铜堂惊讶地叫了一声。
“是的,没有办法。现在案情还一点头绪也没有,请各位大力协助。不然的话,大家都得担嫌疑。”
“这可是重大的凶杀案啊,最好早点排除对我们的怀疑。”颚十郎还算通情达理。
“颚十郎先生说得对,请相信我们会这样做的。请你们把那可怕的化妆卸下来吧,在后台自己的屋子里等一会儿,我将根据需要逐个请你们。在未经允许之前,请不要擅自离开剧场。”
听了警长的话,所有演职员都好象当头挨了一棒。不过也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待传讯。
可是在这种时候,谁能心平气和地呆在屋子里?特别是那些女演员们,一个个更是胆战心惊,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聚在墙角,低声地说着话。平常那种说说笑笑的热闹场面不见了,周围一片死寂。人们甚至看到自己的影子都会吓得心惊肉跳。
等等力警长把编剧细木原龙三的房间当作临时传讯室。
第一个被传讯的就是红花子小姐。在今天发生的凶杀案中,她可是个重要的人物。
“啊,对不起,红花子小姐,我们把您请来,是想了解一点情况。请坐下吧,别站着!”警长说话的态度很和气,可是红花子仍然听着别扭。
她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颇有戒心地望着警长:“不必啦,我站着挺好,您要问什么问题,就请问吧!”
红花子做出一副娇柔的样子,嫣然一笑。如果在平时,具有花容月貌的红花子这样一笑,也许可以使满屋增辉,可是今天的这一“笑”却是勉强做出来,让人看上去简直比哭还难受。
“请您随便一点,不要紧张。我想了解一下石丸启助的为人,这本该问问他本人,可是现在已不可能啦……另外剧场谁同石丸启助有仇呢?您告诉我们好吗?”
“不,不知道。”红花子的问答很干脆。
“听说您在这个歌舞团是老资格啦,这个剧团一成立就有您。石丸启助也是老资格吗?”
“我在这个剧团已经干了七八年了。战争前就在这里工作,资格确实比较老。可是,石丸启助却是后来的。不知您知不知道,在战争前歌舞团是不聘用男演员的,清一色的都是女演员。战争以后,观众反映只看女孩子的节目太单调,所以剧团才试着聘用男演员。最初只聘用两个人,一个是剑突谦造。另一个就是石丸启助……”
“对不起,请等一下,请问剑突谦造是谁?”
“啊,警长先生大概没有料到,那个瘸腿、罗锅儿、长得挺吓人的后台看守,就是剑突谦造。他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而是一个很漂亮的男演员。他来到这个剧团后,演技提高得很快,特别受观众的欢迎,可是很不幸,在一次演出时灾难降在他的头上,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
“也就是说,他因为弄成了这个样子,才当了后台看守。也许要挨到死,真是不幸!没想到这一回灾难又降在石丸启助的头上,而且比剑突谦造更惨。以前石丸启助的演技和名气都不如剑突谦造,剑突谦造演主角,石丸启助是他的替补。剑突谦造出事之后,石丸启助成了这剧团唯一的男演员,进步也很快……”
“啊,原来是这样。那么,剑突谦造对于石丸启助的名气超过自己。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
“要是一般的人也许会这样,可是剑突谦造已成了残废,变得有些痴呆,我想他不至于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剑突谦造遭到的不幸,究竟是天灾呢,还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警长先生,那确实是一场天灾啊。绝对没有人捣鬼……您大概是怀疑剑突谦造被砸伤可能是石丸启助干的,这次石丸启助被杀是剑突谦造对他的报复?这样设想只不过是小说家的推理,事实上绝不是这样。据我所知,剑突谦造根本不知道今晚演出石丸启助打开匣子这回事。”
红花子真不愧是个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女明星。警长不由得从心眼里表示佩服。红花子好象也看出警长的心情,自然也有几分得意,她的戒备之心稍稍有点松弛。然而,她的这番话究竟是为了保护剑突谦造而说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警长一时也难以捉摸。
“说的也有道理。听说演这出戏应当由您来打开匣子,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所以,警长先生,这回您该清楚了:不管是谁安放的杀人装置,他要杀的并不是石丸启助,而是要杀我……”红花子说到这里,声调突然升高,情绪十分激动,好象是犯了歇斯底里症。警长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她:
“您说的不错,如果您不对别人说,谁会知道今晚演出将会由石丸启助来打开匣子?红花子小姐,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决定今晚演出由石丸启助打开匣子的?”
“就在开幕之前的几分钟。我从石丸启助的房间走出时请他在晚间演出代我打开匣子,他也表示同意。”
听了红花子的回答,警长对她的怀疑更加深了:“可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红花子小姐,这个问题很重要,请您详细地说说。”
“是的,我很清楚,如果我说错了,很可能自找麻烦。不管您怎么想,作案的绝对不是我。我有证明自己不可能作案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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