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的另一边,米寒慢慢转醒。
他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些人,竟然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环视了一圈,看到张秋园眼睛亮了一下,却被他眼里的恐惧和抗拒吓住,小心的叫了一句:“秋园哥?”
张秋园嘴唇动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米寒眼圈儿一红,有点想哭又忍住了,低声对兰斯洛几人道:“兰大师,你们找我有事吗?”
李乙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气的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走,带你去打断他的腿!”
米寒被他拍的矮了一下,感觉自己整个人差点被拍进沙发里,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不是难过的,是疼的。
李乙也感觉到自己没控制好力度,讪讪的收回了手,站在一边儿不敢说话了,用求救的眼神瞄着兰斯洛。
兰斯洛道:“我们没事,也要走了,至于李乙——”
他眼睛看向李乙,嫌弃的道:“留下来喊一百遍对不起再走吧。”
……
兰斯洛蜷在隋辛怀里,被他抱着离开。
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防盗门,想起那个为他开门的女孩子。
有一个人,她出现过,爱过,然后,离开了。
没人知道。但,真的没人知道吗?
他笑了笑,收回眼神。
……
我的爱人,
我为你而生。
当你凝望镜子,
有时是否会感觉有一点陌生?
因为,
那是我在凝望你。
……
第39章
一周之后。
徐丁霖他们特案组和缉毒组的联合办案行动总算结束了, 他终于想起委托给兰斯洛的连环杀人案。
“喂,阿洛啊,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他拨通兰斯洛的电话, 笑着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兰斯洛懒洋洋的声音:“破不了。定金退你。”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等会儿。
徐丁霖赶紧又打了一个, 赶在他又一次挂断电话之前喊道:“我不听我不信我要跟你面谈在警局隔壁街的咖啡厅!”
他一口气说完, 喘了一下, 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声音, 生怕洛大爷声音太小他没听见——毕竟他又不可能指望阿洛会好心的给他重复一遍。
不过兰斯洛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他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决定出去走走, 于是便大发慈悲的答应他了。
“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徐丁霖松了口气,笑着道:“行,那我先过去等你。”
他挂了电话, 便步行往后面的街道走去。
这家咖啡馆是距离他们警局最近的一家,环境味道都不错, 简餐也相当棒, 他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他一进来,在吧台调饮料的店长小姐姐就笑着道:“徐队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案子忙完了?”
他已经连续订了很久的外卖,也难怪小姐姐这样调侃他。
徐丁霖洒然的笑了一下, 道:“可以歇歇。我约了人, 有没有安静点的位置?”
小姐姐指了指二楼角落:“那儿, 来了客人我尽量让他们坐一楼。”
“谢了。”徐丁霖笑着道谢, 然后迈着大长腿上了楼:“给我来个老三样就行。”
小姐姐笑着应了一声,按照他的要求给他下了单。
“晚点再上。”他又补充道。
“行。”
他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兰斯洛便如约而至。
店长小姐姐一见他就笑的灿烂无比:“呀,原来是兰侦探啊,徐队长在二楼等你呢,你想吃什么?免费哟。尝尝我们的新品套餐吗?”
兰斯洛来这里跟徐丁霖谈过几次话,店长小姐姐对他的美颜一见难忘,天天惦记着他来。
兰斯洛冲她微笑了一下,手臂上还举着自己的鸟儿,问她:“可以带吗?”
“可以可以,不要随地大小便就行。”他说什么小姐姐都恨不得点头答应。
“这是你的宠物吗?真漂亮,小家伙要吃点什么吗?我们这里有新鲜的鸡排,猪排,牛排,鱼排,任君挑选哟。”小姐姐眼馋的看着威武神骏的猎隼,热情的道。
兰斯洛解下了护腕,将它绑在吧台前的桌子围栏上,琥珀扑棱了一下翅膀,飞了过去站在桌子前瞅着小姐姐。
【哈哈哈,我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帅鸟。阿洛,我不要你了,我要可爱的小姐姐。】
兰斯洛摸了摸它的羽毛,对店长小姐姐道:“给你玩会。放心,很乖,不咬人。”
小姐姐眼睛‘唰’的亮了。
尚不知自己会面对什么的琥珀还犹自得意,站在那儿昂起了脖子。
兰斯洛淡笑着对它道:“在我下来之前不许乱跑。”
琥珀叫了一声,单脚站着对他挥了挥另一只爪。
【知道了。】
它得意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它终于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酷刑。
被小姐姐们热情虎摸到毛都快掉了的琥珀眼泪汪汪的看着二楼。
【阿洛,救命……】
上面传来它无良主人轻描淡写的声音。
“也不要乱叫。”
……鸟生无望,想哭。
“哈哈。”徐丁霖拍着桌子笑了起来,道:“可怜的小琥珀。”
他嘴里说着同情的话,眼里幸灾乐祸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兰斯洛嘴角微勾,端起水杯啜饮了一口。
徐丁霖笑了一会儿,便进入正题,问道:“阿洛,给我说说那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破不了案就这样放弃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兰斯洛审视的扫了他一眼。
徐丁霖摊开手:“你尽管看,我很坦荡,没带任何录音设备什么的。”
兰斯洛发出一声极轻的鼻音,接受了他的说法。
他斟酌了一下语句,慢慢的将案子说了一遍。
徐丁霖听完,心情有点复杂,这种复杂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按道理来讲,凶手的确已经死了,他也很同情米寒,不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可是就这样结束了,他心里又有点不得劲。
总觉得,还是有点践踏了法律。
兰斯洛自然知道他的纠结,他也曾有过同样的纠结,但在他看来,真正的凶手已经伏诛,那么他就不会再去要求无辜的人付出代价。
他对法律的维护意识没有徐丁霖那么高,所以纠结过后,就抛在了脑后。
徐丁霖想了很久,苦笑着叹道:“这事儿,还真是没法说。”
“虽然现在这个结果我不是很接受,可你要让我选另外一条路,我还真做不出来。要真的那样做了,我可能会更难受。”
这案子真是对法律和道德双重拷问,怎么选都不那么对又不那么错。两害相较取其轻,徐丁霖也理解兰斯洛的做法。
兰斯洛听他这样说,又道:“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会以其他方式收到赔偿,比如说,彩票中奖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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