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柳町先生的裤角全湿,而且上衣上到处都沾到蜘蛛网。”
田原警官强自压抑住差点喊出来的声音说:“柳町先生也走了那条地道?”
“没错,他也很担心那个独臂男子的去向。”
“他也知道那条地道?”
井川老刑警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插嘴进来,他那双如狐狸一般精明的眼睛闪着光辉。
“柳町先生的姊姊本来就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他国中的时候带朋友来地道玩捉迷藏,常常被阿系骂。”
“这么说,柳町先生是比你们早一步通过那条地道?”
“是的,我们还互相取笑着对方身上的蜘蛛网。”
“原来如此,接下来呢?”
“我们看了一下仓库里面就走回来了。”
“你们为什么会想要查看一下仓库?”
“这是因为柳町先生觉得这个地方令他十分怀念。他对于被课以财产税而转手让人之前的蜜柑山很熟悉,因此,他说以前每到这个时候,仓库里面已经装满蜜柑箱子,所以我们三个人就进到里面看了一下。”
“这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仓库里面有什么异样?
“没有。”
“阳子小姐,你知道当时的正确时间吗?”
筱崎阳子发现金田一耕助的声音好像卡在喉咙里,有些怪怪的,她不由得往金田一耕助那边看去,并且回答:“我在离开祠堂的时候,看了一下手表,因为我想知道走完地道一趟要几分钟,所以稍微记了一下,当时是三点零六分。”
“那你们是几点进仓库的?”
“三点八分或九分吧!对了,你们不妨去问问让治,我们从仓库出来的时候,他正好驾着马车回来。”
田原警官跟井川老刑警迅速瞄了一下自己的笔记,小山刑警也翻阅他的速记本,这大致上与让治的供词相同。
“我看到让治将马车驾回仓库停妥,知道客人已经到了。对了,金田一先生,你搭乘那辆马车的感觉如何?”
“真是大出风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得伟大起来了。”
“金田一先生,你真特别,不过我爸爸这种贵族嗜好也真令人不敢恭维。”
“阳子小姐,你知道今天会有金田一先生这个人物到达这里吗?”
“我不知道,只听说让治驾马车去接客人而已。”
“这样啊……对了,你进去仓库时,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躲在那些用具后面?”
“我没注意……”
阳子这时身体突然抖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那时躲在仓库的某个地方窥伺我们?”
“不,这一点还无法证实。你们三个人一起回到这里以后呢?”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要求柳町先生演奏长笛给我们听,因此我们一回到这里,三个人就都去冲澡,冲洗完毕后到娱乐室集合,听他吹奏长笛。柳町先生的长笛吹得很好。”
柳町善卫吹的长笛声,金田一耕助在浴池里也听到了。
“听完长笛演奏后,你们又一同前往那座仓库了吗?”
“是的。吹完长笛后,柳町先生说他闲得发慌,问我们怎么办?然后他提到说随身携带的大烟斗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当我们跟柳町先生在后门相遇的时候,还看到过那支烟斗,因此,我们猜想一定是掉在那附近,于是便决定三个人一起回去找。”
“你们是不是进到仓库里面寻找?”
“是。因为我们在后门附近没找到烟斗,因此我就说,会不会掉在仓库里了。”
“那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
“是奥村先生,不,也许是柳町先生。”
“为什么?”
“我一向很漫不经心,心想烟斗不可能会在马车上,于是只顾着看地面,马上就找到烟斗了,可惜已经折成两半。突然间,奥村先生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想把我往外拉。那时候的奥村先生好像疯了似的,我吓了一跳,往柳町先生那里看去,只见他哑然失声地瞪着马车上面,我也跟着往上一看……接下来的没必要说了吧!”
“不……再说一点点……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是不是马上就知道那是一具尸体?”
“老实讲,刚开始我很生气,原先我以为是无聊的恶作剧,可是看到奥村先生跟柳町先生表情那么严肃,连带着也紧张起来。奥村先生跳上马车,碰了一下尸体,接着马上脸色发青地下了马车,这时候,我才知道古馆先生已经死了。接下来的事情,金田一先生都知道了。”
“谢谢你,田原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阳子小姐,你在东京的家里是跟父母住在一起吗?”
筱崎阳子露出一抹嘲弄的表情说:“当然了,如果说我跟妈妈的感情很好,那是骗人的。不过,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摩擦,妈妈跟我的出身与成长环境、思想完全都不同,所以我们彼此不再互相干涉。若要我说出对于母亲的看法,我只觉得她是个年轻、美丽,而且很尊重爸爸的人,……就这样了,反正只要爸爸自己觉得好就好了。”
“你觉得你父母之间的感情如何?”
这个问题使筱崎阳子的表情开始紧张起来。
“综合来讲,爸爸是个大孩子,他在工作上也许很能干,可是撇掉工作不谈,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的占有欲很强,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才会甘心。而我只要爸爸满足,我也就满足了。”
“最近……你父母之间是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什么意思?我没有发现到他们有什么不和。有这方面的征兆吗?”
“我们在犯案现场的仓库里,发现了这样东西。”田原警官从桌子下面拿出了那支藏刀手杖,筱崎阳子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她瞪大眼睛直盯着藏刀手杖看,表情很害怕。
“你可看过这样东西?”
“是的,我认得这支手杖。”
筱崎阳子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说道。
‘爸爸一直随身带着这支手杖。我曾经跟爸爸说,别拿这么难看的东西,可是爸爸……难道……”
“难道什么?”
“可是爸爸不是胜利者吗?就算有什么怨恨,也应该是爸爸遭人怨恨才对啊!”
“最近他跟古馆先生之间有没有起争执?”
“我不知道。对了,古馆先生最近好像正在企图兴建高尔夫球场,要求爸爸给予经济上的援助。这件事情我是从奥村先生那里听来的,因为我对爸爸工作上的事务不太有兴趣,所以不是很了解。”
自从田原警官拿出藏刀手杖之后,筱崎阳子的态度和之前明显不同。她不仅心神不定,连讲话都好像在想别的事情,脸上更浮现出疲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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