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上提到的事件,就是指这件奇怪的事情吗?”
“是的。”
“请你立刻告诉我这件奇怪的事情。”
“好的。”
筱崎慎吾喝了一口洋酒后,招呼金田一耕助说:“金田一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用了。”
金田一耕助指着眼前那杯倭文子帮他倒的酒,玻璃杯里的金黄色液体还剩一半多。
筱崎慎吾用笨拙的手势,放下玻璃杯说:“我们是一个星期前就说好要来这里,原本打算昨天抵达这里,好好欢度周末,可是,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前天……也就是星期五早上,她……就是这位阿系,说接到我从东京打来的电话。”
“你不记得你曾打过电话?”
“是的,那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打的,而且电话内容……”
“等一下!”
金田一耕助打断他的话说:“那么阿系在星期五之前就来这里了?”
筱崎慎吾神情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然后略微低了一下头说:“这件事是我没说清楚,我先从阿系的事情开始说吧!她是这个家的人,当初我买这房子时连同她一起买下来了。”
筱崎慎吾笑得眼角都浮现出鱼尾纹,系女则红着脸说:“要是把我赶离这里,我就没地方可去,因此我才向社长拜托,请他连我这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老太婆一起买下来,呵呵呵……”
金田一耕助满心惊讶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他注意到倭文子还是冷淡地坐在一旁。
“而这老婆婆……不,阿系是这个家里不可缺少的人。对了,你听说过这个房子的事情吗?这里面有很多机关。”
“这件事我听风间提过,他说这房子有很多机关、地道……等等的。”
“是啊!而且很多机关我们都不知道。建造这栋房的种人伯爵,在房子一盖好的时候,就把设计图烧掉了,所以只有他清楚这栋房子的所有机关。一直到辰人继承这间房子时,才开始寻找这所房子的秘密。关于这件事,你不可以对别人说哦!”
金田一耕助从刚才就注意到筱崎慎吾在说话时,系女的脸庞飞上两朵红霞,看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似的,而倭文子的表情却非常复杂。
“是的,所以我就决定供养这个人,并且委托她来经营这间旅馆。你也看到了,她虽然老,却很有精神。”
“那么星期五早上打电话来的这件事情……”
“抱歉,话题岔开了。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借我的名义打电话来说,傍晚会有一个叫真野信也的客人来投宿,请带他到‘大理花之间’,要好好招待他。”
“那么,电话里的声音跟筱崎慎吾先生的声音一样吗?”
“我听不太出来。”
“那么这位叫真野信也的人在星期五下午来了吗?”
“嗯,他真的来了。倭文子,请把名片拿来。”
倭文子从地板上拿起一张筱崎慎吾的名片给金田一耕助,旁边空白处写着:
阿系,这位是先前电话联络过的那位真野信也先生,请好好招待。
这些字是用粗钢笔以零乱的笔迹写下来的。
金田一耕助看过筱崎慎吾的笔迹,跟名片上的笔迹很像,但是细看之下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一样。
“你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这位真野信也……”
“等一下,我想先问一件事情,请问你听说过昭和五年在这房子里发生的血腥大惨剧吗?”
金田一耕助惊讶地看着筱崎慎吾,筱崎慎吾则迎视他的目光,在一片沉默中,金田一耕助察觉到倭文子的身体有点颤抖。
“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听说过,当筱崎慎吾先生购买这栋名琅庄的时候,我曾听风间提过这些事。那时候我立刻跑去图书馆查阅当时的报纸,也许是我多事,不过我只是单纯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有兴趣。”
筱崎慎吾跟系女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才说:“既然你知道当年这件事情的话,就好说多了,你知道那件血案发生之后,有个人失踪了吗?”
“我知道,就是左手被砍断的尾形静马。可是,他不是已经跳到鬼岩屋内的井里了吗?”
筱崎慎吾立刻插嘴说:“不!到了辰人这一代,曾经派人到那口井底找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人类骨骸的东西。这件事情别说是阿系了,连倭文子也很清楚。这好像是辰人跟倭文子结婚之后没多久的事情。”
倭文子表情僵硬,机械般地点点头。
“这么说来,尾形静马并没死,他还活着吗?”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判断了,现在还是谈谈星期五下午的事情吧。真野信也这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如果是阿系出去接待,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可是当时是由一位叫玉子的女服务生去接待,来者把名片传进去给阿系看,于是阿系就命令玉子带他去‘大理花之间’。
“我先声明一下,这里用西洋花草命名的只有洋式房的部分。
没过多久,阿系前来‘大理花之间’要跟客人寒暄问好的时候,门却从里面锁住了,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
“阿系起初并没有很在意,以为客人去外面散步了。可是到了吃晚餐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那位客人,而且,旅馆里也没有人看到他。这时候阿系感到很不安,于是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钥匙还放在壁炉台上。”
筱崎慎吾停顿下来,众人都陷入一片沉默中。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更显出现场的沉静。
金田一耕助故意干咳了一声说:“阿系,那房间确实是上锁的吗?”
“没错,当时房间是由内部上锁的。”
“窗户呢?”
“窗户也都从里面上了锁。”
“那个房间是不是有地道?”
“金田一先生,‘大理花之间’有地道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是倭文子告诉我的,当时我还带着好玩的心态去走过。所以,真野信也这个人从‘大理花之间’消失,并没有什么神秘的。问题是真野信也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那条地道?”
“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关于这一点,因为阿系怕吓到女服务生们,所以轻描淡写地跟她们说,客人是因为突然想起有事而出去了。不过,根据玉子的说法,真野信也这个人从肩膀处开始,整只左手都没有了。”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在树林里奔跑的男人的背影,那个男人身上穿着西装的左袖子,十分怪异且轻飘飘地晃动着。
“玉子拿名片给我的时候,只说是个没有左手的客人。”系女一脸后悔的表情,嘴巴皱成一团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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