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再次坚决地回答。
上杉姨丈一听,脸上的表情明显地舒缓下来,接下来说话的声调也温和多了。
“警官,你为什么会认为音祢曾经去过那间酒吧?遗失手帕的那件事。早在那一天应该就弄清楚了啊!”
“上杉先生,我们还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宫本小姐。”
等等力警官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想上杉先生应该也从报上得知,在岛原明美遭人杀害的隔壁房间,曾有一对男女投宿,不知何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们怀疑这两个人和杀人事件有关,并且彻底搜寻那个房间一遍。我们努力采集房间内的指纹,可是教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房间竟然连一枚指纹都没有。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那种地方来来去去的人多不胜数,应该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指纹才对。”
“因此,我们认为一定有人……一定是那对男女把所有的指纹都擦掉了,那对男女与本案必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最后,在我们警方仔细的搜寻之下,果然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找到一枚指纹。”
正当我紧张万分地等候等等力警官宣判我的罪行时,外面有人敲了敲会客室的门。
“老爷,有一位堀井敬三先生说是黑川律师派来的人要见您。”
发现指纹
我一听见“堀井敬三”这个名字的瞬间,全身紧绷的神经登时松懈下来。我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觉得他的重要。
(他一定是因为担心我才赶过来!)
我对自己这样说。
刹那间,我似乎变得更有勇气了。
打从他巧妙地帮我安排不在场证明之后,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马上跃升为“超人”那般崇高、伟大。
如今“超人”及时赶到,说不定我可以逃过这一劫。
(没错,我绝对不能投降,必须先稳住阵脚,然后乘机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个嘛……”
上杉姨丈听到阿茂的禀报,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我现在没有空,问他是要先等一下,还是下次再来。”
“堀井先生说他可以等。”
“好,那么请他先坐一下,我待会儿再出去见他。”
阿茂离开之后,上杉姨丈对等等力警官说:
“很抱歉。你刚才说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发现了指纹,那是指……”
“在那个房间的墙上,有一个小洞可以偷窥岛原明美遭人杀害的那间房间。至于那个洞是用来做什么的,则和本案无关。
那个小洞本来被一块匾遮住,然而,我们在那一块匾上面的玻璃发现一枚女人的指纹。”
(天啊!)
这一刻,我再度陷入绝望的深渊。
没想到堀井敬三那天如此仔细地擦拭所有可能碰触过的东西,却仍然百密一疏;连他也忽略我曾经触摸过那块匾。
(这下子完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的意思是,那块匾上的指纹是音祢的?”
上杉姨丈目光如炬地直盯着我看,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
等等力警官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音祢!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品子阿姨神情激动地大声叫喊。
此时,我感到全身宛如冰块一般冰冷、僵硬。
(他们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指纹?)
“是这样的。那次宫本小姐拿回一本电影介绍手册,上面有宫本小姐的指纹,我们拿它和房内所找到的指纹比对,不料两枚指纹一模一样,所以……”
我愤恨地瞪视金田一耕助。
(原来如此……难怪他那个时候会那么小心翼翼地把电影介绍手册收进公事包。)
“音祢!”
上杉姨丈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非常严厉地向我问道:
“这是真的吗?刚才警官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吗?你真的到那种地方去了?”
“好了、好了,诚也,你先不要那样一口咬定。”
品子阿姨又转向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这种情形会不会和音祢遗失手帕,有人用它来做案的情形相同?也就是有人利用音祢的指纹做案,企图嫁祸给音祢。”
“哈哈哈!品子女士,这次的证据是指纹,它和其他东西不同。若不是本人,旁人是无法将指纹带到那里的。”
“请问那块匾有多大?”
“长度大概有一尺(注:大约30.3公分)左右。”
“这样的话,这块匾是不是可以拿下来?上面的玻璃应该也可以拆下来吧!如此一来,要采集音祢的指纹应该不难,任何人都会不经意地去触摸到玻璃,只要有心人士裁一块同样大小的玻璃,采集到音祢的指纹,再和原来那块玻璃对调就可以了。”
等等力警官听了,转头和金田一耕助对望着。
我十分感激品子阿姨如此悉心地为我辩解。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获救;从品子阿姨用异于往常的眼神看我,我就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种说法。
这使我觉得痛苦不堪,更加斥责自己的不应该。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小声地讨论了一会儿,才转身面向我们说:
“既然品子女士这么说,那我们不妨请‘BON·BON’店里的人来这里做进一步辨认。”
“在‘BON·BON’上班的由利小姐,曾经在收银机前和那个男人说话。根据由利小姐所说,当时那个女人就站在男人的后面,因此,我们请她过来辨认一下宫本小姐是否就是那个女人,这样事情就清楚了。上杉先生,可以借一下电话吗?”
这是等等力警官的最后手段,他弯下腰准备打电话时……
“请等一等!”
上杉姨丈出声阻止等等力警官,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困惑。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报纸上说他是个从事地下买卖的不法份子,为什么音祢会跟他扯在一块儿?”
“上杉先生,这也是我们想要了解的。我们只从‘BON·BON’那里得知这个男人是名叫‘木下先生’的不法份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不过,那一晚宫本小姐如果曾经到过‘BON·BON’的话,那么她之前所说的不在场证明就全部是虚构的。
因此,我们为了预防万一,重新再做一次调查,却发现最有力的人证——擦皮鞋的男孩和‘蓟’咖啡馆的女服务生胜子,在那次之后都消失了。上杉先生……”
等等力警官一边瞄着我,一边将手撑在桌子上。
“能够做出那样缜密、毫无破绽的不在场证明,实在是很不容易。这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动机,只不过和这个比起来,更令我们感兴趣的是,有这种制造不在场证明本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宫本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们实情吗?到底这个男人是什么身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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