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田一耕助这么一说,等等力警官和坂崎警官不禁瞪大眼睛,注意着望月种子的脸部表情。
“这是……”
望月种子咬牙切齿地瞪视金田一耕助,从喉咙底部发出沙哑的声音说:“这是神托梦告诉我的。”
“神托梦告诉你的?”
“是的。我对那个男人的憎恨不时在我心头燃烧,所以从很久以前,我就虔诚地向神祷告,诅咒那个男人早日死去……当我在祷告时,我的灵魂便脱离肉体,进入虚无的境界中。这时,我可以清楚地知道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事物,也可以看到那男人和女人相拥、调戏的情景。”
望月种子的眼中浮现黑色的烈焰,仿佛她现在已经进入灵魂出窍的状态中。
七月二十五日晚上的侦讯情形大致如前所述。
关于望月种子的部分,警方从风间欣吾那边着手,但是并没有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料,所以警方决定放弃这个部分。
至于从那件雨衣口袋里取出的细绳,笔者现在就把之后所了解的情形记述如下
风间欣吾并不清楚这条细绳的事,不过警方稍后将这条细绳拿给美树子的随身女佣看,女佣证实那的确是美树子的东西。
由上可以确定六月二十八日,美树子去欣赏歌舞伎表演的时候,一定是系着那条细绳。但是当天晚上,风间欣吾他们在石川兄妹经堂赤堤的家中,并未发现石种宏和美树子身边有这么一条细绳。
难道真如早苗当时所说,美树子是在别的地方解开细绳,遭人杀害后才被凶手带回赤堤?而美树子遗留在命案现场的细绳,凶手这次再度把它拿来当作杀人的凶器?
稍早时,大家一度质疑美树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因此,当这条细绳被人从雨衣口袋里取出之际,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惊俱万分。
关于这件有问题的雨衣,早苗和汤浅朱实都没有办法证实是否就是雨男身上所穿的雨衣,她们只说看起来非常像。
如果是雨男所穿的雨衣……不,应该说从美树子的细绳在这个节骨眼出现的情况来看,雨男事后应该有再度回到爱的花束会馆。
难道那幅蜡像和抱在一起的现代春宫图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雨男也悄悄地混在宾客当中,露出凶残的笑容吗?
“金田一先生。”
“是。”
“风间欣吾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风间本身有没有嫌疑?刚才他在爱的花束会馆问你一大堆话,看得出他对这件事也十分吃惊,可是他难道没有任何嫌疑吗?一般人对风间有不同的看法,虽然他家有地下道,但是想要把尸体盗出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活人都不容易应付了,处理尸体不是更麻烦吗?另外,从地下道里面留有足迹这一点,又有谁能证明那不是风间自己故布疑阵呢?”
“嗯,你说的有理。”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说:“这样的怀疑确实合情合理,可是警官……”
“是。”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不容易忽视的疑问,那就是美树子是否真的已经死亡?”
“什、什么!”
等等力警官整个人几乎跳起来,他从旁打量着金田一耕助。
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这两人正跟在望月种子和黑田龟吉所搭乘的车子后面,前往们于莺谷的望月蜡像馆的途中。
车子外面仍然下着湿冷的阴雨。
“金田一先生,你认为美树子现在还活在人间?”
“不,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关于这一点,风间他本人怎么说?”
“风间坚信他太太已经不在人世。让我们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件事吧!假若美树子的生死成谜对风间比较有利,然而他却强烈否定美树子尚在人世的说法,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记者——水上三太似乎对这一点持保留态度,刚才我们也得到验证,他说自己不是医生,只是帮忙把尸体抬到车上,所以他本人也不敢肯定美树子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呈现假死状态。更何况,美树子也有一段过去……”
“换句话说,因为她曾经背着自己丈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这次也有可能因为发生意外状况而假死……你是这个意思吗?”
“嗯。当初就因为没有经过医生诊断,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原来如此。金田一先生,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嘛……我越来越不明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这个时候居然又出现一条女人和服上的细绳……啊!我们好像已经抵达蜡像馆了。”
等等力警官他们事先打过电话通知,此刻望月蜡像馆的前面已经有两名辖区刑警站在那里等候,其中一人便是对水上三太煽风点火的上村老刑警。
上村老刑警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等等力警官,立刻必恭必敬地走到他的身边。
“啊!警官,这栋蜡像馆里面有什么状况吗?”
“详细情形一会儿再说。黑田先生有东西要让我们看,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望月种子一下车就立刻走进蜡像馆,黑田龟吉则在玄关前面等着。
“警官,这边请。”
一行人绕到望月蜡像馆后面,看见那里有一个写着黑田龟吉蜡像工作室的招牌。
深夜里,在电灯的照射下,这间工作室比白天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
黑田龟吉走阴森的工作室里四处翻找东西。
“有了、有了,好家伙!竟然藏在这里。”
当黑田龟吉推开一个外形像屏风的东西时,只见后面横躺着一尊以保坂君代为模特儿制作出来的裸体蜡像,而且如同订购的条件一样,连身体的细微部分都做得非常逼真。
大伙儿一看到这尊低级的蜡像时,都不禁皱起眉头。
“黑田,这就是你所谓的瓶子?”
“是啊!这和你们刚才看到的瓶塞正好配一对,嘿嘿嘿……”
黑田龟吉张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一旁的金田一耕助只觉得自己快发狂了。
半个钟头之后,黑田龟吉走进位于蜡像馆后面的寝室,此时望月种子尚未更衣,她脸色凝重地在房里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田龟吉进门后顺手把门锁上,望月种子一听到门的声音,便回头看着黑田龟吉。
“怎么回事?瞧你战战兢兢的样子,那些人都回去了吗?”
黑田龟吉料想不到望月种子的声音竟是如此温柔,不禁抬起头看着她。
“是啊!刚刚回去。对了,老师……”
“什么事?”
“那些人想看二楼的蜡像,所以我答应他们的要求……”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老师,你不会生气吧?我是指今天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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