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日比野警官显然是疏忽了这一点。
“嘿嘿……”
一旁的近藤刑警发出嘲笑声。
“这样的话又代表什么意思呢?被害人在台风夜停电的时候,一个人点蜡烛坐在这里玩火柴棒拼图的游戏……金田一先生,你究竟是名侦探?还是迷糊侦探?这么可笑的问题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这件案子是飞鸟忠熙与县警局交涉后,才允诺让金田一耕助介入调查工作。而金田一耕助乍看之下给人一无是处的感觉,所以精明干练的近藤刑警才会对他嗤之以鼻。
金田一耕助自我解嘲道:“近藤先生,当我专注在某件案件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踏入迷宫的感觉,因此有迷糊侦探之称。哈哈……这些只是玩笑话。近藤先生,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只是想提醒大家,目前并不确定慎恭吾是和凶手一起,或是单独一人回到这里,再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如果这些经过排列的火柴代表某种特殊意义,而且还和凶手有关联的话,凶手为什么还要让这些火柴棒留在命案现场?就算这些火柴棒的排列顺序已经弄乱,然而只要这些火柴棒留在现场就会对凶手本身造成威胁,不是吗?”
听金田一耕助这么一说,近藤刑警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嘴里喃喃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关于这一点,金田一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如果有的话,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这个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这个人最讨厌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去了。嘿嘿……我对这件命案还不是很清楚,只是想请各位注意一下这件命案有许多可疑之处罢了,除此之外,我没其他任何的意思。”
金田一耕助面带微笑地说道,他看看四周,接着又说:“对了,有没有找到火柴盒?”
“这个部分我们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但一定是被凶手带走了。”
近藤刑警难掩气愤的神色,开始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日比野警官则完全失去刚才的雄风,他几乎不开口说话,从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飞鸟忠熙的举动。
飞鸟忠熙专心盯着散落在茶几上的二十一根火柴棒,脸上露出一抹不安且疑惑的神情。他察看被害人身后的架子,又弯腰检查茶几下面的一个置物架,架上放着有些泛黄的旧报纸和两、三本美术杂志。
“飞鸟先生,你在找什么?”
对于日比野警官的询问,飞鸟忠熙漠然以对。
他专注地看着散在茶几上的火柴棒,同时把手伸进开襟衬衫的口袋里,取出一本小笔记本和附有红蓝两色的自动铅笔,将茶几上的火柴排列图案记在笔记本里。
“飞鸟先生,你是不是对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形有别的看法?”
日比野警官见飞鸟忠熙还是不回答他的问题,不禁胀红了脸。
“飞鸟先生,如果你知道这些火柴棒代表什么意思,请你告诉我们,隐瞒事实不说,只会延误破案的时机。你是不是知道这些排列……”当飞鸟忠熙记下火柴棒的排列图形后,便把笔记本和自动铅笔收进口袋中,一言不发地退到工作室的角落。
这时,三名救护人员走进工作室。
“这具尸体……”
“嗯,可以把他抬出去了。”
日比野警官气得说不出话,所以近藤刑警便代为处理这件事。
当救护人员把慎恭吾的尸体从藤椅上抬起来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大叫一声,随即跑过去。
“啊!请等一等!”
只见慎恭吾身上的淡卡其色外套靠近臀部的地方,沾到一些茶褐色的东西,金田一耕助仔细一瞧,发现那是飞蛾翅膀上的鳞粉和少许体液。
“日比野警官,你看这个。”
日比野警官靠过来的动作不太自然,那是因为他还在生气的原故。
“是……飞蛾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也是怒气未消造成的。
“大概他正好坐到飞蛾上面,因此衣服才会沾到这些鳞粉和体液。”
日比野警官看向藤椅,但是并没有从上面发现任何飞蛾的尸体,就连工作室里也没有死飞蛾的踪影。
“好吧!先把这件外套脱下来。脱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我们要把这些鳞粉送去鉴定。”
警方急着将慎恭吾的尸体从这片水乡泽国送出去解剖。
第7章 扑朔迷离
旧情人
“这像话吗?己经有两个男人死于非命……不,是三个人!如果把阿久津谦三也算进去,慎恭吾算是第三个惨遭横祸的男人。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侦破这几件命案?”
飞鸟忠熙冷淡的态度惹毛了日比野警官,害他失去平日的冷静,说话的口气变得十分激烈。
日比野警官从小生长在贫困的家庭里,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念完国立大学,并顺利通过国家公务人员三等考试,年纪轻轻就当上警官。
然而有些事必须靠经验累积,在他以搜查主任的身分去指挥同仁时,必须承受老刑警们批判的眼光,因此调查重大案件的时候,他肩负的压力自然不校“这么说来,好象那些人的死都跟我有关?”
日比野警官的情绪越是激动,凤千代子就越沉稳。
金田一耕助望着两手放在扶手上,整个人轻盈地坐在轻井泽雕饰倚上的凤千代子,深深被她的优美气质所吸引。
飞鸟忠熙背对着凤千代子,从大厅后面的窗子往外看,可以看见后面的工作室和倾倒的辛夷树。刚才和救护车一起赶来的警察正用吊车吊起辛夷树,这样才能将压在树下的小轿车拖出来。
此时倾倒的辛夷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只要再把车子拖出来就行了。
这里应该是慎恭吾的客厅、书房兼寝室,它和后面的工作室一样是非常简陋的木造建筑。金田一耕助坐在大厅一角的老旧藤椅上,双眼微张地看着日比野警官和凤千代子对峙。
飞鸟忠熙所站的四周除了窗子以外,整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并没有什么书,倒是放满茶壶、盘子等瓷器。架上的书大约只有二十本,而且全都堆放在最下面的架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们能再坦白一点,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尽量提供给我们警方做参考,”日比野警官不敢正视凤千代子,这一点让他更加心浮气躁。
“我对警方的询问有问必答,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再回答一次。”
说着他朝金田一耕助那边看了--眼。
“我己经很久没有见到慎恭吾了,就连去年笛小路泰久遇害的时候,我也没有见过他,我们已经在昭和三十一年春天离婚,从此形同陌路,自然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凤千代子这些话是故意说给金田一耕助听的。
“日比野警官,你也知道我前不久才来这里,因为工作告一段落,我刚好想休息一下,所以就想到飞鸟忠熙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当你想休养的时候,何不考虑轻井泽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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