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田一耕助的帮腔之下,近藤刑警越说越得意。
“因此凶手一心以为可以用那把钥匙进入别墅,只要进入别墅能拿到汤匙或杯子,这么一来,他可以将现场布置成死者是自杀的就算被识破的话,也能让警方误以为命案的第一现场就是这栋别墅因此凶手便将慎恭吾的尸体装进慎恭吾车子的行李箱……”
“那么行李箱里的飞蛾作何解释?它是如何飞进行李箱的?”
日比野警官还是一脸不解。
近藤刑警想了一下,就在他不知如何自圆其说的时候,金田一耕助适时帮他解围:“日比野警官,我们换个角度来看,飞蛾原本不是在行李箱里的而是和X在同一间屋子里,慎恭吾不小心坐在飞蛾上面,同时没注意到这件事,还喝下X拿给他掺有氰酸钾的饮料,当凶手抱起慎恭吾的尸体时,那只被压扁的飞蛾就黏在慎恭吾的外套上,一起塞进李箱中运送到这里来。这样推论你觉得如何?”
“嗯,就是这样!”
近藤刑警把粗短的指头弄得嘎嘎作响。
“这么说,在慎恭吾遇害现场坐的椅子或凳子上,应该会留下飞蛾的鳞粉。”
“只要X尚未察觉,没将它清理掉的话。”
日比野警官突然露出不安的神色,他想起刚才金田一耕助指出被害人的外套上沾有飞蛾的鳞粉时,飞鸟忠熙恰巧也在现常他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再来呢?X把慎恭吾的尸体装进行李箱里面,然后自己再开车把尸体运回来吗?”
“是的,因为X知道晚上只有慎恭吾一个人住在这栋别墅里。”
“那时候X没有注意到前座椅垫上有一串钥匙吗?”
“X应该没有注意到那串钥匙,如果他有注意到的话,就可以把这桩命案安排得更加完美。当X在死者口袋里找到这把工作室的钥匙时,就已经犯下严重的错误了。”
金田一耕助笑着说:“没错。近藤先生,你对真正的命案现场又有什么看法?”
近藤刑警想了一下才说:“会不会在一栋庭院广阔的别墅里?
从院子大门到玄关有一大段距离,这样的话……就算车子停在玄关旁,经过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辆车子。”
近藤刑警的脑海里浮现出飞鸟忠熙的别墅。虽然金田一耕助刚才只是惊鸿一瞥,不过好象也只有那栋别墅符合近藤刑警所说的条件。
“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只有工作室的钥匙不在钥匙串上?这可是一大问题。”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或许死者认为这样比较方便。总而言之,只有工作室的钥匙不在钥匙串上,这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既然你这么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金田一耕助苦笑着。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无指纹的犯罪
(为什么只有工作室的钥匙从钥匙串上取下来)金田一耕助在心中暗自思考着。
日比野警官对于钥匙的事依然无法释怀。
“总之,X误以为被害人口袋里的钥匙是别墅大门的钥匙,于是把被害人的尸体装进行李箱中,开车运到这里来。接下来呢?”
“但这把钥匙终究不是别墅大门的钥匙,而且昭和二十九、三十年是盗贼猖獗的时期,因此这栋别墅加装了遮雨棚,不容易从外面闯入,到了这个节骨眼,X总不能把尸体随便扔掉吧!这时,X注意到那把钥匙其实是工作室的钥匙,不得已只好把尸体抬进工作室,但是里面既没有汤匙,也没有杯子,情况和X最初盘算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出杀人案件的舞台装置因此显得粗糙多了。”
“这些火柴棒和蜡烛又该如何解释?难道是X自己带来这里?”
“没错。被害人死亡的时间不是在九点左右吗?昨晚差不多在八点零三分的时候停电,当时轻井泽地灭都停电,所以被害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遇见 X,都得藉助蜡烛的烛光……我想金田一先生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请看那根蜡烛底部的小孔。”
金田一耕助也发现蜡烛底部的小孔好象被金属制的突起物削过,所以变得比较大。
“那支蜡烛上有指纹吗?”
“没有。蜡烛上留有被手帕擦拭过的痕迹,这件命案一开始就在X的计划之中。”
“你是不是认为X虽然带着尸体和蜡烛来这里,却没注意到架子上的烛台,所以直接在桌上滴下蜡油,把蜡烛固定在桌上?”
日比野警官说话的语调没有任何抑扬顿挫。
“嗯,如果X自己带烛台来这里,就更容易露出破绽了。那支蜡烛摆放的位置有些奇怪,正因为那是出自凶手之手,他当时一定非常紧张。”
“那些火柴棒又作何解释?”
“大概是被害人在遇见X的时候一时兴起,也可能是他想藉助火柴棒的排列来说明事情。但X一心想让警方以为这里是命案的第一现场,因此他只带了火柴棒来这里,却没带火柴盒。”
“为什么?”
金田一耕助笑着问近藤刑警。
“或许是火柴盒上留有X的指纹吧?金田一先生,那些全是红色和绿色的火柴棒,这--带的别墅都使用液态瓦斯,瓦斯行通常都会准备火柴来赠送顾客,火柴盒的大小比明信片小一点,里面分别装着红色和绿色的火柴棒,像这样的双色火柴棒或火柴盒,在轻井泽这一带的别墅到处都有,X心想被害人的别墅应该会有火柴盒,没想到他这步棋走错了。”
这时,日比野警官狡猾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金田一先生,当你看到尸体的时候,是否立刻察觉到那具尸体是从别的地方搬到这里的?”
金田一耕助笑着回道:“我既不是千里眼,也不会使用法术,怎么可能知道!但是这当中存在着许多矛盾,我一向无法放任这些矛盾不管……我们不应该让这些疑点继续存在,要把它们当成一种讯息,一个个累积起来。推理这玩意儿并不是无中生有,它是许多讯息的累积。我不断地累积这些讯息,并且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运气还不错,让我在行李箱中发现到那只飞蛾。”
“在你发现飞蛾的瞬间,立即推断尸体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吗?”
“日比野警官,这些都是靠经验累积的。我以前曾经处理过类似这种企图以搬动尸体来混淆命案第一现场的案子,我只不过比你多一些经验,才能直接想到这个部分。”
“对了,金田一先生,听说你的办案经历遍及全国。”
金田一耕助苦笑道:“您过奖了!日比野警官,你不要因为我发现死者身上沾了飞蛾的体液、鳞粉,或在行李箱中发现一只死飞蛾就如此钦佩我好吗?那只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被我看到了,就算我没发现,你们警方也会发现的。虽然这里已经有许多讯息,但是我心中的谜团却不会因此而减少。像你们先前说火柴棒的排列方式……慎恭吾被人杀害之前,若不是自己在玩火柴棒拼图,就是想利用火柴棒说明事情,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也有可能如你所说,凶手想让警方误以为这里是命案的第一现场,因此便模仿命案第一现场的景况,却使第--现场在此重现,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带这些火柴棒来这里?这根本是多此一举的作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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