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情绪这么激动,千万不要撞上别的车子才好。”
一旁的妇人提心吊胆地说着,而操夫人却理直气壮地回道:“你在说什么?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这是第三个人,而且第四个人现在就住我家隔壁,目前还下落不明呢!这么一来,别人当然会怀疑你,要是再出现第四个牺牲者的话,被第二任丈夫遗弃的妻子却躲起来不见踪影……我想任何人都不认为这件事纯属巧合。你再不振作一点还得了!”
“操姊……”
妇人发出悲鸣声,她非常害怕,连说话声都颤抖不已。
“既然你这么说,我看……我还是回东京算了,请你送我到车站。”
“好啊!看来这也是不错的方法,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哦!但警察还是注意到了,他们现在正着手调查这件事,你是凤千代子第二任丈夫所遗弃的妻子,刚好又住在凤千代子第四任丈夫租来的别墅隔壁,如今你却躲起来避不见面……”“我……我没有避不见面。”
“警方会认为你是故意躲起来,在暗处打探那男人的动向。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回东京,要是让警方以为你杀了第三位牺牲者,并且悄悄逃回轻井泽的话,这样好吗?”
操夫人目前正处于亢奋的状态中,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话。
她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住在人烟稀少的轻井泽山峡里,由于生活十分无趣,容易产生许多幻想,而这些幻想主要来自憎恨、怨恝痛恨和无法实现的报复心理。
“还是你要主动出面说明?就跟警方说:‘我虽然是被凤千代子第二任丈夫所遗弃的女人,不过从去年到今年这两年内,我和凤千代子的第四任丈夫比邻而居,完全出于偶然,我绝对没有要监视那个男人的企图。’我倒想看你有没有勇气出面去警察局说明?”
“唉哟!你怎么叫我做这种事呢?我可不想淌这趟浑水,再说我又没有监视那个男人。”
操夫人加重语气说:“是这样吗?你第一次来浅间隐住三天是五、六年前的事吧!
那时你对别人说这地方真无趣,无聊死了,你再也不想住了,而且还说那个人……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说我竟然会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一住就是一整年,真是可怜啊!你说的没错,我是命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抢走,弄得自己差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算啦!我早就看开了。不过你的境遇跟我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你会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再度踏上这块土地呢?警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难道他们会相信这一切纯属巧合吗?碍…危险!”
有两位年轻男女忽然从路旁冲出来,操夫人立刻踩煞车。
“老太婆,小心一点!没看到现在是红灯吗?”
年轻男女正手牵手要穿越马路时,操夫人的车子急速冲过来,吓得他们连忙松手往两边散去。
当车子继续开了一段距离后,操夫人才喃喃自语说:“那孩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女孩子竟然口出秽言,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操姊,那个人不是女的,是个男孩!”
“可是我看那个人的头发那么长……”
“最近男孩子不都是流行蓄长发吗?”
“真是的,我看世界末日快到了。所以,好男孩是不会跟那种女孩子交往,像你这么好的人当然得住到浅间隐喽!”
“操姊,我们别再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不提?我说这件事还不都是为了你。”
“可是你只顾着说话,等一下说不定又撞到人。”
“你别诅咒我!我开车至今从来没有撞过人或是撞车……对了,去年那辆老爷车在浅间隐吃力地爬坡时,不是还被你嘲笑吗?这回雷诺车的性能相当好,而且我是个模范驾驶,所以你放心地跟我说话吧!”
操夫人的心情越来越好,她不知道电力已经在今天恢复正常了,而是在跟朋友吃中华料理的时候,听见别人谈论慎恭吾的命案。
尽管她不认识死者,但仍会以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满足。
“去年夏天我在东京遇见你的时候,无意中说到风千代子的第四任丈夫来租我的别墅,于是你就火速跑到我那儿。你以前不是说再也不想来浅间隐了吗?这些话我都记在日记上,我记得你突然来访那天是十四日的傍晚,隔了一天,也就是十六日早上,凤千代子的第一任丈夫就被人发现离奇死亡了。后来我看了一下日记,觉得自己实在太了不起了……你是不是和笛小路泰久搭同一班火车?还是你一路跟踪他来到这儿?”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跟笛小路泰久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只是非常巧合地搭上同一班火车而已。”
“这会儿你可不打自招了吧!我没问你这件事,你自己却先说出来。对了,我有看一些侦探小说,近来流行推理……像我这种年纪的人,还是侦探小说比较适合我。我大都看一些外国侦探小说,可是我对书中的侦探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是凶手比较能引起我的共鸣,不论你看哪一种侦探小说,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知道凶手是谁。我常常在想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换作是我的话,一定会做得干净俐落、不留一丝痕迹。现在我每天都在想不同的杀人剧情,每日一杀就是我的主张,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杀人,呵呵……喂!你也知道笛小路泰久就是凤千代子的第--任丈夫,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吗?他跟你一起来这里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奇死亡,那是去年十五日盂兰盆会时发生的事情,我回去之后会仔细看一下我写的日记,不,就算我没有查看日记也可以记得清清楚楚,我的记忆力非常好,因为我是马普小姐。”
操夫人的兴致十分高昂,她话匣子一开就说个没完没了。
马普小姐是阿格沙?克莉斯汀女士笔下的一名侦探,经常以凶手的共鸣者自居的操夫人,在看书的当中也设下一个侦探的角色。
“那天晚上你说要去看盂兰盆会的舞祭,于是就一个人出门了。
我记得那天晚上雾很浓,浓得让我觉得全身的神经都不舒服,我只要神经一痛,整个人就会觉得难受,所以我没跟你去。在浓雾的晚上就算有孟兰盆会,还是会让我觉得无趣,可是你却自己一个人出门了,当时你的神情有些怪异,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九点、十点?还是十一点?总之,我看了日记之后就会知道了。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全身发抖,你说在大雾中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感冒了,于是便咕噜咕噜地喝起自己带来的威士忌。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威士忌的?我一直忘了问你。”
妇人脸上围了一层黑色薄纱,薄纱下面的脸色异常惨白。
操夫人明知对方心里不好受,可是却无法控制想说话的冲动。
“而且第二天早上你显得非常惶恐,虽然我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当天傍晚我看了电视报导后。才知道笛小路泰久死了,于是我很高兴地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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