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这才开始意识到伯格所说的话的含义。
“无论你做了些什么,露西。”
“我什么也没做。”露西对伯格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博内尔和娜斯塔雅。
“这对我而言没什么,我不会去计较的。”伯格说,“但现在要停下手了。你现在就可以停手,把枪给我。”
“在那辆杜森堡附近有一些盒子。”露西说,“是地面控制系统,这个系统阻隔了你的手机和无线电设备信号。你去看一下就会看到了,它们就位于我左手边靠墙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小型的洗衣机和烘干机。前面有几排灯,是用来转换不同的射频波段的开关,这是鲁佩安装的。你从这里就可以看见那装置现在是打开着的,那几排灯都是红色的,因为所有的频率都已经被阻隔了。”
没人移动,也没人去看,她们的眼睛都紧盯着露西,好像她随时可能杀了她们,伯格认为露西对汉娜做了这样的事。“那天晚上你在家里。你什么也没看见真是太糟了。”伯格在过去的几周一直反复说这句话,因为露西所住的顶层公寓位于巴罗街,而汉娜最后一次被看见就是在巴罗街。伯格知道露西会做出什么事,她不信任她,对她感到害怕,觉得她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恶魔。露西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该怎样让她们的生活倒带到过去,但她不会再让这种伤害继续发展下去了。一点都不要再让它发展下去了,她要终止它。
“杰米,到那里去看一眼。”露西说,“求你了,走去那些盒子那里看一眼,那些开关控制着不同的赫兹频率。”
伯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但没有靠近。露西没有看她,她正忙着盯着博内尔的双手。马里诺提到过博内尔才刚成为凶杀案侦探不久,露西可以看出她没有经验,没有意识到发生的一切,因为她没有听从自己的直觉,她听从自己的大脑,她现在非常紧张。如果博内尔听从自己的直觉,她就会意识到是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激起了露西的好斗性,并非是露西促成了现在的这种僵持的局面,摊牌决战的局面。
“我现在就在这些盒子旁。”伯格在侧墙那边说道。
“把所有的开关都按掉。”露西没有看她,如果她被一个混蛋警察杀了可真是该死了,“那些灯应该会变成绿色,你和博内尔就会看到你们的手机上有很多信息,你们就会知道我们一直想要联系上你们,就会知道我所说的都是实话。”
传来一阵按动开关的声音。
露西对博内尔说:“试一试你的无线电设备,马里诺就在前面的街上。如果A队还没有闯进前门来的话,他现在就和其他人待在门外。拿起你的无线电设备,他就在第一波段。”
她让博内尔调到点对点的频率第一波段,而不使用标准的转发器无线电台服务,那个还要经过一个调度员。博内尔把无线电设备从皮带上解下来,调换着频道,然后按下了发送开关。
“烟鬼,听得到吗?”她边说边看着露西,“烟鬼,你在吗?”
“是的,我听得到,L.A.”那边传来马里诺紧张的声音,“你的二十怎么样?”
“我们在地下室里,和激射在一起。”博内尔没有回答马里诺的问题。
他在问她是不是安好,她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他们使用的都是各人的代号,这都是他们互相指定好的,他们还给露西起了个代号。露西就是激射,博内尔不信任她。博内尔没有明确告诉马里诺自己或者这里的任何人是安全的,她给了他相反的信息。
“激射跟你在一起?”又是马里诺的声音,“雄鹰呢?”
“两个人都在。”
“还有其他人吗?”
博内尔看了一眼娜斯塔雅,回答道:“榛子。”这是她起的一个新的代号。
“告诉他,我打开了车库门。”露西说。
博内尔用无线电传递了这一信息,这时伯格走了回来,正在查看她的黑莓手机,看那些在一组快速的铃音中发送到她手机上的信息。都是先前的一些来电,有一些是马里诺和斯卡佩塔打来的。还有露西打来的,她至少打了五次,当时她得知伯格正往这里赶,而她错过了重要的信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露西不停打电话给她,心里很害怕,她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你的二十怎么样了?”马里诺又问博内尔大家是不是都平安无事。
“还不清楚谁在里面,我们一直都接收不到无线电。”博内尔回答。
“你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露西说:“告诉他从车库那边进来。那边门打开了,他们要从斜坡走到地下室的上层来。”
博内尔传递了这个信息,然后对露西说:“我们现在没事了。”她的意思是她不会拿起枪,不会做出向她开枪这样的傻事来。
露西把格洛克手枪放下来,但没有塞回脚踩皮套里。她和伯格开始四处查看,露西带她看了那辆黄色的恰克尔出租车,还有轮胎和瓷砖地板上的污垢,但她们没有碰任何东西。她们没有打开车门,而是从后挡风玻璃看进去,看着那块破损烂掉的黑色毡毯,那些破烂污秽的黑色布制座套,还有折叠式的座椅。地板上有一件大衣,绿色的,看起来像是皮大衣。目击证人哈维·法雷说过他见到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如果他不是一个汽车发烧友的话,他就不会注意到这辆黄色的出租车已经有三十年左右的历史了,车身上标志性的棋盘格装饰是当今的车型所没有的。普通人在黑暗中看到这辆车开过的话,只会注意到它那铬黄的颜色,还有四四方方的通用汽车的底盘以及车顶上的灯。法雷回忆说当时那灯是暗的,意思是这辆出租车并不等待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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