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露西说,“体验派表演方法,完全沉浸在他接下来要表演的性格扭曲人物当中,再写一个蹩脚的电影剧本。这将成为我们追查他在公园综合医院的所作所为和他异乎寻常的兴趣爱好的不在场证据。”
“我们不会去追查他。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把你在电脑上搜到的信息给他看就行了。谈话由马里诺和我来进行。”
露西趁伯格不注意时和彼得·马里诺取得了联系。马里诺对海普·贾德没有丝毫敬意,也毫不畏惧。马里诺对调查名人或把他们关禁闭从不手软。伯格似乎害怕贾德,这点让露西困惑。她从不知道伯格怕过谁。
“来吧,”露西把她拉近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膝头,“你怎么了?”她蹭着她的后背,把手滑进她的热身装里,“是什么让你害怕成这样?今晚肯定得熬夜了,我们应该去打个盹儿。”
格雷斯·达里恩留着一头长长的乌发,上翘的鼻子和丰满的嘴唇与她被谋杀的女儿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外套,外套的扣子扣到了下巴上。她站在一扇俯瞰黑色铁栅栏和被枯死的藤蔓覆盖的贝尔维尤医院砖墙的窗前,看起来既渺小又可怜。天空呈浅灰色。
“达里恩夫人?我是斯卡佩塔医生。”她走进家属室,关上了门。
“可能搞错了。”达里恩夫人离开窗边,她的手剧烈抖动。“我一直在想,不可能是这样。不可能。死的肯定是别人。你怎么能确定是她?”她在水冷却器旁的小木桌边坐了下来,一脸震惊,面无表情,眼里闪着一丝恐惧。
“我们根据警方发现的私人物品对你女儿的身份进行了初步确认。”斯卡佩塔拉出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了,“你的前夫也看了一张照片。”
“在这里拍的照片?”
“是的。请允许我向你表达深深歉意。”
“他有没有说起过他一年只见她一两次?”
“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比较牙医诊断记录和做DNA鉴定。”斯卡佩塔说。
“我可以把她牙医的信息写给你。她和我看同一个牙医。”格蕾斯·达里恩把手伸进手提包里,一支口红、一个连镜小粉盒咔塔散落在桌上。“我回家得知消息后,最后和我交谈的是位女侦探,我记不得她的名字了。接着另一名侦探给我打来了电话。是个男的,叫马里奥,不,是马里诺。”她的声音颤抖了,不停眨眼逼回眼泪,掏出了一个小便笺本和一支钢笔。
“彼得·马里诺?”
她草草写了些什么,然后撕下纸,双手笨拙地摸索,几乎要瘫倒在地。“我一时想不起我们牙医的电话号码,这是他的名字和地址。”她把这张纸从桌上推给了斯卡佩塔,“马里诺。我想是的。”
“他是纽约警局的侦探,被指派到了地方助理检察官杰米·伯格的办公室。伯格的办公室将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斯卡佩塔把那张纸塞进了雷内留给她的文件夹里。
“他说他们将会去托尼的公寓拿她的梳子和牙刷。他们也许已经这么做了,我不知道,我没有听到其他消息。”达里恩夫人继续说,声音不稳,时断时续,“警方先跟拉里交谈是因为我当时不在家。我送猫去看兽医了。我万不得已,只能给我的猫做安乐死,谁会想到这么不凑巧?他们四处找我时,我却在忙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那位侦探说你能从她公寓的东西里面提取DNA,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没有做检验就一口咬定死的是她。”
斯卡佩塔对托尼·达里恩的身份没有怀疑。尸体被送来时,抓绒运动胸衣的口袋里有她的驾照和公寓钥匙。死后X光检查显示锁骨和右臂曾经骨折,旧伤和死者五年前留下的伤痕吻合,根据纽约警局提供的信息,当年托尼曾骑自行车被一辆小车撞倒过。
“我提醒过她不能随便在市区内慢跑。”达里恩夫人说,“虽然我说不清楚自己讲过多少遍,但她确实从来没有在天黑后去慢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雨去跑步。她讨厌在雨中跑步,尤其是天冷的时候。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斯卡佩塔把一盒纸巾朝她那头推了推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在我们去见她之前,我想先弄清楚几件事。行吗?”如果等格雷斯·达里恩看完尸体,肯定没法再谈。“你最后一次和女儿联系是什么时候?”
“周二早上。我不能告诉你确切时间,但大约是在十点。我给她打电话,我们聊了聊。”
“就是在两天前,十二月十六号。”
“是的。”她擦了擦眼睛。
“那之后就没联系是吗?没有再打电话、语音留言或发邮件什么的?”
“我们不是每天都聊天或发邮件的,但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可以给你看。”她把手伸进手提包,“我想我应该把这个告诉那位侦探。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马里诺。”
“他想了解她的邮件,他说他们需要看看。我把地址告诉他了,但我不知道她的邮箱密码。”她摸找手机和眼镜,“我周二早上给托尼打了电话,问她是想吃火鸡还是火腿。我说的是圣诞节。她两样都不想吃。她说她也许会带鱼回来,我说她想吃什么我就去买。只是个普通对话,大部分都是围绕诸如此类的日常琐事,因为她的两个兄弟会回来,我们一家人会在长岛过圣诞节。”她拿出手机,戴上了眼镜,用颤抖的双手翻动手机显示屏查找。“那是我们居住的地方,艾斯利普。我在慈爱医院当护士。”她把手机递给斯卡佩塔。“这就是她昨晚发给我的。”她又从盒子里抽了几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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