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帮你恢复下记忆。”伯格对海普·贾德说,“二〇〇四年七月六日晚,你去了法拉赫病房隔壁的加护病房,给另一位病人抽血,这位病人年纪很大,很难找到她的血管,所以你主动请缨去给她抽血,因为就算是一块石头,你都能从上面抽到血。”
“我能给你看她的病历。”露西说。
这又是一个谎言,露西根本提供不出这种东西。医院根本没有让伯格的办公室人员接触其他病人的私密信息。
“我能调出你戴着手套,推着拖车走进那里,走进她的病房的录像。”露西冷酷无情,“我能调出你进公园综合医院每一个房间的录像,包括法拉赫的。”
“我从来没有。这是谎言,全都是谎言。”贾德无力地倒坐到椅子上。
“你肯定那天晚上你去加护病房期间没有去她的房间?”伯格说,“你跟艾瑞克说你去了。你说你对法拉赫很好奇,说她真的很漂亮,你想看看她没穿衣服的样子。”
“该死的谎言。他就是个该死的撒谎者。”
“他在证人席上宣誓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伯格补充道。
“我不过是吹吹牛皮。就算我去了,也只是去看看。我没有做过任何其他事,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性犯罪和力量有关。”伯格说,“也许强奸一个没有知觉、永远都不能申诉的无助少女让你感到自己很强大,充满力量,尤其是你当时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连在肥皂剧中弄个小角色都很难。我想你当时自我感受很糟糕,整天给病怏怏的、古里古怪的人手臂上扎针、拖地板、被护士呼来喝去,实际上是任人使唤,你在食物链上是如此卑微。”
“不。”他边说边摇头,“我没有干,我什么都没干。”
“好吧,貌似你做了,海普。”伯格说,“我会继续提醒你想起几件事。七月十七日,报道称将停止用医疗器械来维持法拉赫·莱西的生命。就在她被解除医疗器械的那一刻,你跑去工作了,尽管医院并没有通知你。你是自由雇员,只有在被叫的时候才去上班。但在二〇〇四年七月十四日下午,医院并没有叫你,你却自动出现了,主动去打扫停尸间。拖地板,擦不锈钢,这是一名目前依然在医院工作、恰好出现在我们将要给你看的录像片段上的保安说的。法拉赫死了,你径直上了十楼,去了加护病房,把她的尸体推到下面的停尸间。想起来了吗?”
他盯着打磨过的钢桌面,未置可否。她看不透他的反应。也许他很震惊。也许他在盘算接下来要说什么。
“法拉赫·莱西的尸体被你运到下面的停尸间。”伯格重复道,“这被摄像头拍到了。你想看看吗?”
“这实在混乱。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把脸埋在手心里揉搓。
“我现在就给你看录像片段。”
鼠标一点击,再一点击,录像开始了:穿着消毒服和一件实验袍的海普·贾德推着一辆轮车走进了医院停尸间,停在紧闭的不锈钢冷藏室门前。一名保安进了摄像头,打开了冷藏室门,看着盖在尸体身上的裹尸布上的标签,说:“他们把她送到这里来干什么?她是脑死,已经中断了生命维系。”海普·贾德说死者家属要求的。别问我。她实在是美死了,是一名拉拉队队长,正是你会带去参加正式舞会的那种梦想中的女孩。”保安说:“噢,是吗?”海普·贾德拉下被单,露出死去的女孩身体,说:“真是可惜了。”保安摇了摇头,说:“你送进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贾德把轮车推进了冷藏室,他回答什么听不清楚。
海普·贾德向后刮擦着椅子,站起身。“我想要名律师。”他说。
“我不能帮你。”伯格说,“你没有被捕。我们不会给没有被捕的人请律师。如果你想要一名律师,这随你。没有人会阻止你,请自便。”
“看样子你们可以逮捕我。我想你们也会,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他神情不确定,不看露西。
“现在不会。”伯格说。
“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
“你没有被捕,现在没有。也许你会,也许不会,我不知道。”伯格说,“这不是我三周前约见你的原因。”
“那是什么?你想要什么?”
“请坐。”伯格说。
他身子向后坐下来,“你不能用这种事来指控我。你明白吗?你们这里是不是藏了枪?你干吗不直接拿枪崩了我?”
“两件不相关的事。”伯格说,“第一,我们可以继续调查,也许你会被起诉,被控告。那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看陪审团怎么判了。第二,没有人要枪毙你。”
“我告诉你,我没有对那个女孩做过任何事。”贾德对她说。
“那手套呢?”露西尖锐地问。
“听我说,这点我会问他的。”伯格对她说。
她已经受够了,露西现在必须停止。
“让我来问。”伯格说,紧盯露西的眼睛,直到确定这次露西只会旁听,不会干扰她为止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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