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用鼠标滚动着地图。
“大多数路线都是从他在阿姆斯特丹大街的公寓开始或结束的。根据我的观察,最早的记录在去年的十月十日,最晚的是十二月三日。”
“十二月三日,”斯卡佩塔说,“我在验尸房的照片从‘斯卡佩塔612’和特莉的邮箱中彻底删去也是在这一天。”
“奥斯卡给伯格的办公室打电话,遭到马里诺的回绝也应该是同一天。”本顿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卡佩塔问,“奥斯卡难道戴了定位手镯或是定位芯片之类的东西吗?也许他的掌上电脑具有卫星定位功能,可以记录下他的每一次出行,然后把记录通过邮件发给他。也许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真的被人监视和窃听。”
“凯,你去过他的公寓。他对此的确深信不疑。你能想象有人会把这些路线发给他吗?”
“不会。”
本顿翻阅了更多的地图。路线的尽头有杂货店、健身房,还有几家办公用品商店,以及几家可能只是路过的餐馆、酒吧和商铺。
“你看见了吧,”本顿帮斯卡佩塔揉了揉背,“越往后,他的活动路线变得越飘忽不定。他每天都会换去处,没有一条路线是重复的。从这些迂回的线路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恐惧,哪怕恐惧是伪装的。不过即便这些路线是他故意制造的,我觉得他的恐惧也是真实的,他的妄想绝不是装出来的。依我看,他真是怕得要命。”
“你应该能想象法官会怎么看,”斯卡佩塔站了起来,“他会觉得这是某个疯狂的网络工程师的凭空捏造,目的是让自己更像是某个秘密组织和恐怖团体的目标。看起来他似乎在用卫星定位装置跟踪自己,还特意在公寓、汽车和自己身上配备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器。”
斯卡佩塔脱光衣服,准备洗澡。下床的时候,本顿的视线灼热地盯着她的胴体。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斯卡佩塔说。本顿用双臂环住她,在她身上温柔地轻吻着。
“我来帮你洗澡吧。”说着本顿跳下床,引着妻子走向浴室。
31
狂风阵阵,露西坐在特莉家冰凉的房顶上,为装在卫星天线底部的摄像机拍照。
这是一部带声频的网络摄像机,价格不会很贵。它与大楼的无线网络相连,任何一个使用无线网络的人都能连接上它。
其他人也能连到这台摄像机上,比如说莫拉莱斯。大家一般很难想象他怎么连接上来,这也是露西先前没有仔细检查的原因。所以她很生自己的气。
众所周知,无线网络上还连着另一台摄像机,就是莫拉莱斯声称他在屋顶安装的那一台,而露西从来不曾想过去查看无线路由器的日志文件和管理页面。
如果昨天晚上就着手,那么就能整整提早一天有所发现。想到这里,她又一次拨了马里诺的电话。这半小时里,她一直在打马里诺和伯格的电话,但都被转入了语音信箱。
她没有留言,不希望在他们的语音信箱里留下个性强烈的留言。
谢天谢地,马里诺总算是接电话了。
“是我。”露西说。
“你是在风洞里,还是怎么了呀?”马里诺问。
“我现在正在屋顶上,就是你看见莫拉莱斯装摄像机的地方。你在屋顶上意外遇上他的时候,他并不是在装摄像机,也许反而在拆掉它。”
“你说什么啊?我看见他……哦,没错,也许你是对的。实际上我并没有看清他在做什么。我们先别谈这个了,我刚和你姨妈通完电话,想把消息赶紧告诉你。她急着找到你,她发现一个很可能同跟踪、窃听事件有关的人。是个兽医,很可能在斯图亚特医生的诊所里打零工。总之,特莉很可能是在皮肤病诊所与他认识的。据说是个拉美人……”
“马里诺,听我说。那台该死的摄像机在屋顶已经放了整整三个星期了!它灵敏度高,每拍下一张照片,它就会发邮件给试图入侵无线网络的黑客。我在上面发现了该死的莫拉莱斯的IP地址,还有他那该死的计算机访问码。你猜怎么着,这两项竟然和‘斯卡佩塔612’完全相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过去。这句话曾经不知说了多少遍。
“安装这台摄像机并从中接收图片的人就是冒充姨妈给特莉发邮件的人。这个该死的狗杂种可能用掌上电脑一类的仪器,站在约翰·杰伊学院外的街上盗用无线网,借学院的IP地址。另外,访问码与给特莉寄照片的那台电脑的也是同一个,就是那张发自伊丽莎白·斯图亚特诊所附近的咖啡馆的照片。可以断定,莫拉莱斯就是十二月三日命令特莉删除照片的人……”
“怎么说?”
“很简单,他想和我们玩一出该死的游戏。拍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可能就在停尸间里,站在姨妈的身后。这和伯格在小酒馆里的遭遇一模一样。他也许自导自演,然后把照片发给了‘高谭百事通’。”
“他也许和‘高谭百事通’有着某种联系。”
“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埃娃·皮布尔斯为‘高谭百事通’工作。我想她大概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可怜的家伙,如果她还活着,我们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来。她的电脑里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这会儿我正在网络上建立封包,希望能从结点上找些有用的信息来。这个该死的莫拉莱斯,他可能就是该死的拉美兽医,这个狗娘养的,我真该去他家看看。”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帕特丽夏·康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