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屈从于这样的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相从来不在新闻里,我从没把当时的状况告诉过谁。专栏恶意炒作,完全是胡说八道。我要起诉他。”
“你准备起诉谁?网上的匿名杂种吗?”
“露西能找出来吗?”
“说实话,我觉得网站崩溃不是巧合,”他说,“也许是最好的补救方法。这个网站可能再也无法恢复了。”
“你让露西去破坏了?”
“你不是刚听过我和她的通话嘛!我当然不会这样教唆她,但你和我一样了解她。这件事绝对是她干的。专栏并非胡说八道,因为你不能证明它都是谎言。你甚至根本没法证明那些事到底发没发生过。”
“你的口气像是完全不相信我跟你说的。”
“凯,”本顿直视着斯卡佩塔,“我们犯不着为这事争论。你显然早已为此事的暴露作好准备。公众由不知情变为知情,自然会去质疑你。发生了这种事……”接着他读起专栏,“真是一派胡言。教区学校,波莉修女。我都从来没听说过。”
斯卡佩塔只看了这一段,便觉得没有必要理会,于是对本顿说:“根本没有什么波莉修女,文章里描述的那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不是那样的。斥责我的是另一位修女,但她当然不可能脱下我的衣裤,把我关在浴室里鞭打。”
“但里面确实有部分符合事实。”
“是的,迈阿密的那段真有其事。我小时候进过教区学校,我的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去世的。”
“还有杂货店的。女同学们把你叫做好哭鬼吗?”
“本顿,这个我不想谈。”
“我想确定文章内容的真假。哪些人知道这些事?”
“你以为我可能知道泄密者是谁?我和你一样不知究竟。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让我莫名其妙。”
本顿说:“我对胡诌的那部分一点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哪些是事实。另外,我还想知道这种专栏有没有公众的消息源。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你身边的人泄露的。”
“马里诺。”她不情愿地说,“他知道的比其他人都多。”
“看来这消息是从查尔斯顿传出来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本顿,哪个词?”
他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难以启齿?是‘强奸’吧,即便这事根本没发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平静地说,“我的问题在于,我只知道你想让我知道的那一点情况。”
“如果那一幕恰好被你看见了,你是不是会感觉好一点?”
“天哪!”
“你希望知道所有细节,似乎那样就能让你解脱,”斯卡佩塔说,“是谁老是说已经释怀了?我想我们都会这样认为。但现在赢家却是专栏作者和透露消息的幕后黑手,我们光会心烦意乱、相互猜疑,甚至逐渐貌合神离。事实上,你对这件事的了解也许比马里诺更为透彻。我觉得他可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记不太清了,毕竟他醉了。从他的立场出发,我希望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凯,我不想为这件事烦恼。但我也弄不明白,这件事会让我这样难以释怀,比你还难。”
“本顿,你当然知道原因。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我已经把它置于记忆的最深处,尤其那些最让我感到耻辱的,我再也不会去想。”
他假装从头开始看那两篇文章,实则只是要平复心绪。
“他知道佛罗里达的那些事吗?”他问,“关于童年时代,你对他讲过些什么?我想再问一遍,”他指着电脑屏幕问,“上面的这些事你告诉过他吗?”
“马里诺认识我都快二十年了。他和我姐姐、母亲都很熟,当然知道些许我的成长经历。我记不清我告诉过他哪些事,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出生在迈阿密的老城区,家境不好,我爸爸苟延残喘几年后死于癌症。另外,我在学校里表现得非常好。”
“折断你铅笔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是无稽之谈。”
“我倒觉得像真有这事。”
“可能真有个霸道的小姑娘这么对待过我吧,不过我早就把她的名字忘了。”
“学校的修女当众打过你耳光吗?”
“当时我和一个女孩对质,因为她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修女决定给我一个教训,就这么简单。浴室里绝没有发生过不体面的体罚,那番荒唐的对话更是无中生有。”
“我原以为我对你很了解。从互联网上看到一些陌生信息时,当然会觉得不那么开心。传言不管是否荒唐,都会不胫而走,可能已经铺天盖地了!媒体会争相而上,甚至连有你许多朋友的CNN也不会例外。当你成为新闻主角时,一定会有人迫不得已出来向你询问。我想你必须学会面对,我们都如此。”
斯卡佩塔从来没想过这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要去习惯的局面。她想起了马里诺。
“露西刚才给你打电话时谈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吧。”斯卡佩塔说,“一定和马里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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