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因为你没见过这种款式的……”
“当然,手铐的颜色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也许现在又有了新款,也许又有新的公司加入了生产塑料手铐的行列,别忘了,我们正在打仗呢。现在警察和士兵都会把塑料手铐系在皮腰带上,警车上还会扔上十几把。这种手铐在需要快速捉拿多名罪犯的情况下非常有效。如今它和世界上的多数东西一样,很容易在网上弄到。”
“但是很难一下子打开,”斯卡佩塔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你无法用厨房剪把它剪开,得用老虎钳这种利用杠杆原理的特殊器具。”
“为什么莫拉莱斯对塑料手铐只字未提?”
“也许他没有剪过塑料手铐,”斯卡佩塔说,“我想多数警察应该都没试过。我第一次遇上戴着这种手铐的尸体时,用医用肋骨剪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弄开。现在我在停尸间里备了把大老虎钳。最近,我经常在凶杀案和自杀事件中看到这种塑料手铐,通常出现在手腕、脚踝和脖子上。一旦把铐环锁上,就很难从身体上拿下来。所以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手铐是被厨房剪弄开的,但实际上用的一定是别的工具。当然,照片上的那些无色拉环也许根本不是塑料手铐。警察在特莉的公寓里发现类似的拉环了吗?”
本顿关切地看着斯卡佩塔。
“到现在为止,你我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他说,“都源于警方报告和证物清单。有一点显而易见,如果特莉的房间里有类似的塑料拉环,莫拉莱斯一定会把它收集起来并记录在案,否则他就是世界上最蠢的警察。所以我认为那里不可能有另一副塑料手铐。这使我们又回到了预谋犯罪的结论上。这副手铐是凶手带到公寓的。勒住特莉脖子的也许就是这副手铐,但也可能不是。”
“我们可以假定凶手是男性斯,”卡佩塔说,“但考虑到特莉·布里奇斯的体型,就算女人也能把她置于死地。说实在的,甚至小男孩或小女孩也完全可以办到。”
“如果是女人干的,这也太反常了吧。不过倒可以解释为什么特莉会轻易开门。这又回到了我刚才的假设上,奥斯卡故意把浴室布置成强奸杀人的现场,以掩盖事实。”
“失踪的绳索不像是被奥斯卡藏起来了,”斯卡佩塔说,“我觉得是凶手基于某种理由把它带走了。”
“也许是当成战利品了吧,”本顿说,“对于罪犯来说,绳索和失踪的内裤一样能让他回想起施暴时的快感。他会在脑海中反复回忆当时的场景而获得巨大的性快感。这可不会是什么家庭谋杀案,只有陌生人和不怎么熟悉的人才会把被害人的衣物当成战利品带回家,情人和男友绝不会这样做。除非现场真是被布置过。”本顿又一次提到了伪造现场的观点,“奥斯卡非常聪明,他精于算计,动作也很麻利。”
正因为精于算计,他才会在发现尸体后马上回到车上,把外套扔在后座里,使自己编造的进门时受到攻击的故事真假难辨。然后他回到房间,撕破T恤衫,在身上弄出些伤痕,使警方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假如事实真是这样,那么奥斯卡又是在什么时候把外套扔回车里的呢?斯卡佩塔觉得应该是用指甲抓破皮肉、用手电筒自残之后的事情,他意识到了如果穿着外套和入侵者搏斗,身上的伤就不那么好解释了。
“脚链也许是凶手故意留在现场的,”斯卡佩塔说,“他把绳索和内裤作为战利品带走,留下脚链作为记号。凶手应该是在杀害了特莉以后才把脚链系在她身上的。就和几年前加利福尼亚那桩案子中的银环如出一辙。在那起连环案中,一共有四个女大学生被杀害。凶手每次杀人以后,会把银环戴在受害人的无名指上。但是在我看来,脚链和银环的象征意义完全不同,脚链具有更强的震撼力。”
“银环代表拥有,比如说,你我手上的结婚戒指代表我们互相拥有,”本顿说,“而脚链则代表着占有,就像我把绳索套在你的脚踝上,表明你是我的奴隶。”
他们又看了其他照片:一张双人小桌,桌子上放着蜡烛、小酒杯、带着蓝色餐巾环的亚麻餐巾、面包盘、沙拉碗和晚餐。桌子中间摆着盆花。看得出主人非常注重细节,物品各就其位,搭配协调,每一件都具有存在感,只是缺少了一点温馨和想象力。
“特莉有强迫症,”斯卡佩塔总结道,“是个完美主义者。但她为奥斯卡而烦恼,她很在乎他。警方到场时房间里有没有放音乐?”
“报告里没有提到。”
“电视机是开着的吗?客厅里有台电视,但照片里是关着的。有没有线索能表明凶手到访时特莉正在家里干什么吗?别告诉我她在厨房里做菜,我可不想听到这个。”
“你在照片和报告里看到的就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的全部线索。”他说,“因为奥斯卡只希望和你交谈。”
她念起调查报告。“烤箱设置在二百度,里面放了一只整鸡,说明案发时特莉正在做烤鸡。鸡已经烤过一遍,当时只是加热而已。锅里放着还没来得及烧的新鲜菠菜,煤气炉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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