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诺在第一级台阶处收住了脚。“你说什么?”
“哦,莫拉莱斯警官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爬上了屋顶。”
“他告诉你要去干什么了吗?”
“我没问。”
“他有没有让你把警车停到别的地方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
“问他去,”马里诺说,“他那种大人物的心思谁猜得透?”
他上了二楼。两套公寓之间的天花板上开了个带有“T”形把手的不锈钢天窗,天窗下方放了一把带有防滑把手的铝质轻便梯,梯子上还带有可折叠的安全杆和内装几把螺丝起子的托盘。梯子旁边,工具柜的柜门大开着。
“这个狗杂种!”他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马里诺想象着莫拉莱斯在屋顶上一边听着他艰难地爬下消防梯,一边暗自嘲笑时的情形。莫拉莱斯本可以把他带到这里。如果这样,马里诺就不用在天寒地冻之中胆战心惊地踩着顗顗巍巍的破旧横挡往下爬了。
马里诺折叠起扶梯,把它放进了壁橱。
他走出楼门,准备回到车上,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人未知”,他觉得一定是莫拉莱斯,不禁长舒了一口恶气。
“喂,哪位?”他边走边说。
“马里诺,我一直在找莫拉莱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话筒里传来杰米·伯格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车来车往的噪音,马里诺知道伯格就快压不住火了。
“我刚遇见他,现在他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他说。
“如果你再见到他,告诉他我给他发了三条短信,不会再发第四条了。也许你可以帮我解决些问题,目前我已经拿到十八个密码了。”
“都是特莉一个人的?”
“邮件运营商是同一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开了十八个不同的邮箱。她的男友只有一个邮箱。我要下出租车了。”
马里诺听见出租车司机的声音,然后是伯格的答话声。接着车门关上了,伯格的声音显得清晰了一些。
“稍等一会儿,我正要上车呢。”马里诺说。
他的那辆深蓝色雪佛兰英帕拉正停在眼前。
“你在哪儿?在做什么?”她问。
“说来话长。莫拉莱斯有没有跟你提到过在巴尔的摩和康涅狄格格林尼治发生的那两起案子?”
“我不是刚说过我还没有见着他嘛!”
马里诺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他发动汽车,打开前盖板,寻找钢笔或其他能写字的东西。
“我准备给你发封带附件的电子邮件,我想黑莓手机可以完成这项任务,”他说,“你最好让本顿看看附件的内容。”
伯格没有答话。
“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抄送给他。”
“就这样吧。”伯格说。
“别介意我这样说:在这件案子上,我们和警方之间的交流也太不透明了吧。要我举个例子吗?你知道警察昨晚检查过二楼的情况吗,比如说屋顶的天窗和放在工具柜里的轻便梯之类的。”
“我不知道。”
“这就是问题。警方的报告里没有提到二楼的情况,也没有拍下任何照片。”马里诺说。
“说来听听,这倒挺有趣的。”
“楼顶是条便利的通道,出入时不会被发现。大楼西面有条消防通道,也一样出入自由。”
“莫拉莱斯也许会告诉你昨晚他为什么没有搜过屋顶。”
“不必担心,我马上就会和他谈。还有,我们需要拿奥斯卡的DNA与全国DNA数据库中的样本进行对比,自然是因为巴尔的摩和格林尼治的案子。你收到我的电子邮件了吗?”
“应该已经在作对比了,今晚我会向他们要对比的结果。哦,收到了。”伯格说,“莫拉莱斯如果早点把另两起案子的情况知会我就好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奥斯卡的DNA已经输进数据库了?”马里诺说,“我想莫拉莱斯迟早会对对比结果感兴趣的。”
“我也这样想。”伯格说。
“我会把对比DNA—事告诉先前联系过的那个巴尔的摩警察,”马里诺说,“如果奥斯卡的DNA出现在那两起案件中,我不会惊讶。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但说不清是什么。我认为那两件案子不是奥斯卡干的,特莉也不是他杀的。”
马里诺知道伯格一旦严肃地看待谈话内容,就不会打断对方的话,也不会轻意改变话题。他之所以能滔滔不绝地往下讲,正是因为伯格愿意聚精会神地听下去。虽然马里诺用的是手机,但他仍然讲得非常详细,力求不漏过一处细节。
“看到我发给你的另两起案子的大致情况了吗?”马里诺问,“我刚才跟你提到的DNA被大多数办案人员忽视了,他们觉得那样本没有多大用处,因为里面混合了多人的DNA。”
“和我们这起案子情况一致?”伯格问。
“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不太想和你在电话里谈这个问题,”马里诺说,“不过你可以跟本顿打听。我知道他在这里。我知道他在纽约。莫拉莱斯说他已经到了医院,稍后准备和他一起去停尸间。我们大概都希望别意外撞见才好,只是我把话说出来了而已。不过在这么小的圈子里碰不上面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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