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开始转动密码盘,以便按照他和小机灵几天前商量好的号码打开密码锁。只听喀哒一声响动,箱子底部松动了。他移开松动的箱子底,特别装备处的那些装备便露了出来,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以天鹅绒作衬里的隔断里。
他拿出微型接收和录音装置——一种采用瞬间脉冲达到440 的,体积只有84毫米长55 毫米宽的小玩艺,机身里面装有一盘特殊的磁带,还能够连接一种泡沫型的精密耳机——然后打开开关,把频道调整到数字1 ,一个像烧红的大头针圆头一样的指示灯忽闪忽闪地亮起来。这说明,安放在默里克书房里的窃听器已经开始工作,监听装置里的录音带已经处于待命状态。从现在开始,默里克屋子里的任何对话和响动都会被他的录音机记录下来。他往四周看了看,心里想道,至少就目前来说,把接收装置放在几乎占据了一面墙长度的梳妆台上是不会有危险的。因此他把微型接收装置轻轻地放到梳妆台上,然后开始整理掏出来的东西。他首先做的是把箱子的底部恢复原状并锁好。
邦德长期从事的这种工作已经把他训练成了收拾和整理行装的快手。5 分钟之内,他已经把衬衣、内衣内裤、袜子、以及其他常用的零碎物品整齐地放到梳妆台靠门那边的抽屉里,其他衣物也挂进了通向盥洗室的拱形走廊两边的壁橱。他在每个箱子里留下了一两件特殊的物品,然后把箱子锁好,接着把它们都放在其中一个壁橱的底部。做完这些事情以后,他才第一次轻松地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这里的一切都像电影里的道具一样富丽堂皇。
大屋子的中心部分是一张硕大的床,床上用品包括床单床罩和枕头套等等都是白色的真丝织品,床的周围有环绕的灯光。这张床实际上被两个较高的半圆形挡板与屋子的其他部分隔开,形成一个半独立的空间。邦德试着往床上一躺,突然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间屋子里。挡板的里边的自成体系的照明装置,床左边的空间差不多被一个巨大的控制台占满,床脚半圆形的挡板里嵌着一台电视机。
在控制台上鼓捣了一番之后,邦德才发现,这个控制台可以遥控床周围的两个半圆形挡板,而且还可以随意调整床的方向和高矮。另外,它上面还装有环绕立体声装置、电视放像系统、文件传真系统、电话机、以及内部呼叫系统。在床头的挡板上一个凹进去的架子里,放着满满一大排录像带和录音带,还有一副贵重的科斯牌耳机。邦德稍稍浏览了一下音像带之后发现,安东·默里克为客人准备的音像带可以迎合各种口味——音乐带包括从巴赫到巴托克,从甲壳虫乐队到最新的先锋派摇滚乐队的各种作品,影像带都是近期在电影院上映的影片。
邦德认出来,这张床是闻名遐迩的休眠公司独家生产的“睡眠”牌2002型床的改进型号,说不定是按照默里克本人的要求特制的呢。他还注意到,控制台上的灯光和音响可以分类为“柔和型”、“苏醒型”、“睡眠型”和“做爱型”四种。他暗自开心地揣摩:小机灵准会喜欢这些。
邦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地从“睡眠”牌床上爬起来,他必须去盥洗室看一看。盥洗室里果然有一些意想不到玩艺,包括喷射按摩浴池和恒温冲水马桶。他不禁大声赞叹道:“现代室内装修!”
邦德笑了笑,转身回到寝室。他准备通过内部呼叫系统向值班人员抱怨说他的门锁可能卡住了。他向床那边走去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监听装置,突然发现录音带转了一下,然后又停了下来。这说明默里克书房里的窃听器接收到了某种响动。因此他顺手抓起接收机和耳机,赶紧把耳机戴到头上,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
默里克的书房里果然有人。邦德听见了与众不同的一声咳嗽,然后听见默里克开口说:“进来,门没有关。把门关好,插上插销。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搅咱们。”
耳机里的声音非常清晰:接下来是关门的声音和某个人坐到椅子上发出的声音。
“我对晚餐的安排表示歉意。”是默里克说话的声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认为,你在来访者面前暴露自己肯定不明智,虽然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这个人是谁?”说话的人口音很重,邦德马上想到,这人准是佛朗科。
“他对我们无害,反而对我们可能有帮助。只要我稍稍动点脑筋,就可以让他为我们做事。盖博是好样的,可是他做事很少动脑筋,而且不顾后果。
必须像对待狗一样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和怎样做才成。”
“这个人究竟是……?”
“是个来找活干的雇佣军。我觉得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人。我们是在阿斯考特偶然结识的。”
“你调查过他的背景吗?”
“你真以为我会糊涂到那份儿上吗?他自报家门说他的名字是邦德。我已经有了他的车牌号和关于他的汽车的全部资料——高级汽车。这样我们就有了查询的线索,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得到有关詹姆斯·邦德先生的全部资料了。”
邦德听到这里暗自笑起来,他心里清楚,M 肯定已经为他作了手脚。无论查询他的护照,还是查询他的驾照和汽车资料,或者其他一切有关他的档案资料,真实的内容都已经被抽走。默里克能够找到的只会是作了手脚的资料——某个詹姆斯少校的服役档案,他可能在空军特种部队干过,离开军队以后,在过去的六年里——一直受到监视——曾经干过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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