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仍然没有动。佛朗科的子弹偏离目标太远,而他却把自己送到了邦德的勃郎宁手枪枪口上。邦德沉稳地开枪射击,连续两次射出两发子弹,中间停顿的时候暗自在心里数了一遍“一二三”。
邦德没有听见任何喊叫和呻吟。佛朗科像一只动物一样跃起,他的脑袋和身子弯成弓形从地上翘起来。邦德的4 发子弹全都打进他的身子以后,他打着滚又倒回地上,他的身子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四肢和脑袋一阵乱摆,像个娃娃被淘气的孩子用绳子栓住,在地上拖着走一样。
邦德可以闻到死亡的气息——不是用鼻子,而是用头脑。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周围有许多灯光正在向自己接近,其中还夹杂着跑动的脚步声,喊叫声和其他声音。他迅速行动起来,向远处两座建筑之间的墙上的那个窟窿跑去,在快速奔跑的同时,他还要时刻注意不弄出响声。他沿着吵石路一口气跑到了约福里元帅府。到达元帅府以后,邦德减慢了速度。这时他已经感到上气不接下气了。出事的时候千万不要跑,课上是这样教的——这和点燃起爆的引信以后不能跑是一个道理。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有目的地走开,好像权利赋予你这样做一样。
邦德沿着法国上尉带领他走过的小路往回走的时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他踏上沃尔德克鲁索大街的时候,心中不免得意起来,这下子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了:大街上阒无一人。
邦德在大街上刚刚走出4 步,身边突然响起刺耳的哨音。一开始,他以为那是警笛的声音,而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人发出的声音:只有乡下人才能够吹出这种响声,这是招呼猎犬,看家狗或者其他野兽的声音。这时它召唤来的却的大手从背后抓住自己,把他的双手箍在身体的两侧。那双手抓得实在是太紧了,使邦德的双手和十指痛苦不堪,勃郎宁手枪掉到了路面上。
“我猜是你干掉了佛朗科,对吧。可是这对你自己一点儿好处也没有,邦德。”是盖博在他背后说话,“东家对这个很生气——他有他的理由。爷们儿,他特别想见你,特别想。我相信,他已经为你安排了一个了不起的计划。”这时轿车已经驶到他们旁边,车门刚刚打开,盖博就势把邦德扔到了后排座位上。
18让人旁观的阴谋
M 阴沉着脸,他已经是第六遍听录音带了。“这肯定是他。”M 说完看了看比尔·坦纳,后者点了点头。M 接着转向值班警官问道:“那么电话号码是多少?”
位于摄政公园的大楼里安装的电话系统是全英国最先进的。不仅所有打进来的电话无一例外都要被监听和录音,而且可以立即打印出被监听的内容。打印内容可以包括谈话内容,以及拨号方的电话号吗。
值班警官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扭动着身子说:“是法国,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地区号确定。”他是个年轻人,刚刚结束四年的学校生涯,工作还不满一年。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至于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这个……”
“这个?”M 的目光里满是愤怒。
“情况是这样的,长官。当然,这一系统是双向工作的,可是,在这么晚的夜里……”
“可以理解。”比尔·坦纳插进来说,“这件事是挺麻烦,长官。如果你同意,我亲自去试试,给他们来点小刺激什么的。”
“你去干吧,坦纳。”M 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流露任何表情。“至少我们可以肯定是从法国打过来的吧?”
值班警官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M 说完拿起红色电话机的听筒,然后接着说:“现在是杜甘的人采取果断行动的时候了。派人去搜查那个混蛋的城堡,是时候了——理由是怀疑里面有罪恶的勾当,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成。反正现在去很安全。”
“我早就该把这个人干掉,东家。”盖博小声说道。这时,东家身边的人说话的声音都特别轻,甚至毕恭敬得有些过分。这都是因为死了一个人的缘故,邦德的心里暗自想道。他丝毫不同情这些人。如果打中的是原定目标,这些人还会这样吗?
安东·默里克的样子真像刚刚经受了一场重大打击——身子好像也矮了半截——他对盖博挥了挥手说:“我不这么认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格兰大个子继续说道,“照我说的做没错:捉活的回来就对了。一下子把他的脖子斩断,或者叫他尝一颗要他命的子弹,那样就太便宜他了,盖博。时机一到……”说到这里,他诡谲地一笑。
眼下他们是在一间整洁的屋子里,邦德看得出来,屋里的家具全都是斯堪第纳维亚样式的——无论是办公桌、普通桌子还是椅子,用的木料都是条形的松木。屋子里只有一把舒适的皮转椅,理所当然,这是专门为默里克准备的。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敢冒险了。刚才在车子里的时候,邦德几乎立即就被铐上了手铐。而现在他的手和脚双双被铐上镣铐。邦德心里清楚,现在他们肯定是在机场的奥尔丹航空航天公司办公楼里,可是屋子里没有任何窗户,所以他无法证实这一点。默里克把这地方称作“斯巴达式的,可是正好符合我们的要求”。他还补充说,他们这里至少还有一个非常保险的房间,“连闻名于世的逃遁专家霍迪尼也无法从那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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