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那种流氓阿飞。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实际上它能够影响整个领导层。所以我们必须谨慎,保守秘密。我们必须像幽灵一样从巫师那里逃走———这是你们的诗人雪莱说的,是吗?”
“可能是,”邦德在黑暗中皱皱眉。
“肯定是。‘在你那看不见的所在,树叶枯死了。/ 你被赶走了,像幽灵一样从巫师那里逃走。’这肯定是雪莱的诗句。我初学英语时读过你们许多伟大诗人的诗。华兹华斯、朗费罗、雪莱以及现代人民诗人贝杰曼。现在我确实喜欢他。我国诗人的诗充满伤感情调。”
“实际上我不熟悉雪莱,鲍里。”邦德从来就不是诗歌迷,除了荷马谁也不知道。
彼特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鲍里?这样秘密,连告诉我们也不行吗?”
“你们认为,是去哪儿?当然是安全屋,实际是安全的别墅。”
“啊,那么我们说的是那个离莫斯科以西25 英里的地方吧?”
“是那里。”这时他们正在一条主要道路上行驶,经过一片发展区,斯捷帕科夫的脸被路灯照得一闪一闪的。他笑着点点头。“我想你知道那个地方,詹姆斯。再来点咖啡吗?”
邦德这时肯定他们不是去茹科夫卡的尼科林山,就是这个地区附近的其他社区。在过去那些糟糕的日子,位于克里姆林宫西西南的这些地方,曾经是豪华的社区,那里到处是作家和艺术家享受优惠的别墅,和党领导人奢侈居住的所谓特别村。熟知内情的人通常把这个地区称为索夫明或茹科夫卡文化区。索夫明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区,内阁部长们的别墅就隐藏在莫斯科郊外宁静小山下的秀丽林木中。邦德没有理由相信有什么好的变化。也许意识形态变了,但领导层还享有他们的特权。
“靠好坐着,詹姆斯,好好欣赏沿途的风光。”斯捷帕科夫宽慰地说。
“你们马上就要看到今年冬天生活的艰辛一面,我们在俄国好像在受罪。这就是说,我们不管你们时,你们也得受一点儿罪。有机会还是享受一下吧。”
邦德点点头,呷了一口咖啡,把思想放松。彼特·纳特科维茨好像睡着了。
“他叫鲍里斯·斯捷帕科夫,”M 曾经说过。“鲍里斯·伊万诺维奇·斯捷帕科夫,45 岁,一个具有丰富反世界恐怖组织经验的克格勃职业军官,一个对付苏联内部持不同政见者的专家。他也是安德罗波夫学院的毕业生,业务熟练。”
斯捷帕科夫最初在第一总局第20 处服役,对付新成立的发展中国家,后来调到第二总局调查处工作,主要监视国内安全和反情报工作。
坦纳说斯捷帕科夫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他确实在某些方面写过书,是一本克格勃内部读物,他名之为《迷途狗》,显然是从卡扎菲1985 年大嚷要‘穷追迷途狗’那篇臭名昭著的讲话来的。”“我们有权,”卡扎菲说,“采取一种合法而神圣的行动——全体人民正大光明地去消灭国内外的敌人。”
这本书详细介绍了像1969 年刺杀勃列日涅夫这样的事件,七十年代好几次未报道的劫持人质案以及1977 年莫斯科地铁爆炸案。坦纳说斯捷帕科夫全书写得非常诚实,他奉劝克格勃的高级军官在与恐怖组织,特别是中东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等打交道时要小心。他甚至指责克格勃高层和中央委员会冒险与阿拉法特以及像被称为“豺狼”的伊利奇·拉米雷斯·桑切斯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会发现他很杰出,”参谋长说。“我个人认为,他对八十年代苏联对国际恐怖主义政策的改变做了很多事。”
现在,他们坐在林肯车的后部,摇摇晃晃在冰冻的黑夜中往老天爷才知道的什么地方行驶。他们面对面地坐在鲍里斯·斯捷帕科夫的对面,他就是他们在这个案件中的搭档,俄国人为揭露“正义天平”而需要做的什么事情都归他管。
“你写了一本书,鲍里。我们听说你写了一本很精彩的书,”邦德在行驶了一英里后说。
这个俄国人大笑起来,好像这是个笑话。“确实,我写了一本书,但它没有列入畅销书的书单,只在克格勃内部流通。因为我年轻而且傻帽——啊,也许不那么年轻,而且这‘傻帽’你们应理解为‘真诚’。有一段时期,我认为我会数着树完蛋。”他重复着这句俄国成语,“数着树。”在俄国过去的行话里,它意味着被送往古拉格集中营。
“我们的人对它评价很高。”
“真的吗?啊,它总算取得了某些成功。我倒真想能写出一本伟大的小说来,但我的生活局限在一个不愉快的地方。我是一个专业人员,顺便说一句。正是我提出要你们情报局派两个人帮我们走出困境的。这里也有一些人认为这是个大胆的行动。”灯光有一会儿又照在了他的脸上,邦德似乎看到在这个俄国人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担心的目光。
“我们也认为它大胆。”邦德尽力使谈话轻松些。“但有些人认为它反常。”
好像从斯捷帕科夫的丹田深处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窃笑声。“它也许是反常。谁知道呢?我个人认为它合情合理。据我们了解,‘正义天平’中有两个英国成员。这些人正等着他们到来。他们在这里有一项特殊工作要干,我们没有人能扮成英国人使他们相信。所以我们请你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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