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以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迅速退出ASP里的空弹弹匣,换上真弹弹匣。整个过程用了约5秒钟,包括低头去检查推上枪膛的那颗实弹。
他迅速一个翻滚动作,插到门左边的墙角,调转身子抵住墙壁。他在换弹匣时,就意识到他们已进入了走廊,接着就该是合乎教科书规范的通过房门的乒乒乓乓的袭击了。
邦德紧贴着墙壁,伸直双臂,两手紧握着那支威力强大的小手枪。
子弹呼啸着,把他右边的木制门扇打得碎片乱飞。门被端开了,把手和门锁崩裂开来。两枚眩晕手榴弹扔了进来,咚咚地砸在光秃秃的地板上,有一枚在爆炸前还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邦德紧闭双眼,头侧向一边,以避免这小小的金属蛋蛋给人造成的痛苦——闪光会使你暂时失明——然而没办法阻止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简直就像从自己的脑袋里迸开的爆炸。他的头像被夹进了老虎钳,耳朵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口轰然作响的大钟。整个脑子被噪音膨胀着,嗡嗡的耳鸣使他根本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甚至听不见自己ASP射击的声响,也听不见从悬浮的浓烟中冲出来的二人小组手提机关枪发出的临终喉鸣般的咯咯声。
当第一个运动物体冲进门口时,邦德就瞄准了他——“顽童”瞄准具上的三个黄色小三角形全部抓住了那个移动着的黑色身影。他连续扣动了两次扳机,接着又瞄准,又一次扣动扳机。这四颗子弹全部射出,前后不到三秒钟——但从感觉上,整个场景仿佛被在刹那凝固住了,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展现着全部场面的冗长、甚至是粗鄙的残忍。
离邦德最近的一个人跳到了他的左边,那支威力强大的小型武器裹在他的上臂和肋骨之间,枪口喷着火光。他发现了邦德,调过了枪口。但邦德的第一枪已经抢在了前头,击中了他的脖颈。他猛地摔在一边,脑袋耷拉着仿佛已从身上断开。第二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迸开一片粉红和黑灰色的云雾。
第三和第四颗子弹从喉管下两英寸穿入了第二个人的胸膛。他住后一仰,向右边倒去。他看到了目标的位置,但已经太迟了,枪里的子弹都泼洒在窗口上。
邦德的ASP的冲力把这人提离了地面, 向后倒去,一刹那间悬吊在半空,与地板呈45度角。他手中的手提机关枪仍在射击着,劈开了天花板,从他撕裂的身体中喷发出的鲜血呈蘑菇状散开。
由于暂时的耳聋,邦德觉得自己好像游离于时间和现实之外,但是经验推着他前进。两个躺倒了,他想,还有两个。这第二个小组可能——几乎可以肯定——控制着进门的大厅,甚至很可能上来援助他们的伙伴。
邦德跨过第一个袭击者那无头的尸体,他的双脚差点在血汪汪的地上滑一跤。他真奇怪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有那么多血。他在电影里,甚至在案例记录片里,都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血。足有一加仑,甚至还多一些,从那被撕扯成碎片的部位——两枪都击中了要害——喷泉似地冒出来。
走到门口,他停了一秒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瞥了一眼第二具尸体,看到有两枚眩晕手榴弹还别在他的腰带上,保险栓扣着。邦德取下一个,拔掉销子。他左手握着这个椭圆形的铁疙瘩,回到走廊,站在通梯台的门口处。他估计了一下投掷到下面楼梯所需要的力量——这只能“孤注一掷”,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停了一会儿,离开梯台的门还有一小截距离,突然被后面什么东西惊动——这是多少年来养成的第六感觉在警告他。他迅速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房间那头一个悄然移动的人影。他正在考虑如何通过地上的淤血和两具打烂的尸体。
事后邦德推测,他们是计划采用一种钳形战术,当正面从门口猛烈地进攻时,还有一个人从后面爬墙越富而入。邦德瞄准了从后面进来的这个人,连开两枪,同时他左手上的手榴弹也掷出了棉台门,直向下面的楼梯飞去。
邦德看到门里面的那人像被狂烈的旋风裹住一样,身子猛地一转,同时也感觉到了楼下手榴弹爆炸的闪光。
他用5秒钟时间退下只剩下两发子弹的旧弹匣, 换上装满子弹的新弹匣。然后两步冲出门口,边走边射击,射出两发子弹后,第三颗子弹击中了目标。
第四个人在楼梯下面挣扎着,手榴弹使他遭了罪。他发出烧焦的的臭味,两手扑打着仍着着火的裤子。这种手榴弹很少能炸死人,但显然是正好炸着了他的裆部。
邦德仍什么也听不见,他看见这个人的嘴一张一合的,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邦德从楼梯顶上补了他一枪——几乎把他的头盖骨掀下来,他向后一仰,一只脚一跳,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邦德循着原来的脚印,又跨过那些尸体,向窗口走去。下面,二十码之外,塔米尔·雷哈尼站在那里,观察着。西蒙和六七个埃尔隆的工作人员也站在那里。他们非常镇静,歪着头好像在聆听着什么。除了佩枪好像没带什么武器。邦德也没有看见有另外的受训的枪手在房子里,从房顶到其他要害部位都没有人。
他从窗口退回来,在没有确定出最好最安全的退路之前,他不想暴露自己。他走了两步,一个想法已经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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