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与张力同在包间的女子名为何柔雨,是国土资源局的一名员工,她应该是亲眼目睹了张力的死亡,情绪异常不稳定,心理指数处于较高数值,难以接受问询。温蒂正在不断暗示疏导,如果情况未能好转,只能送进治疗所看管了。
江樾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紧紧蹙眉想到,且不说张力是如何持枪入内,这位副总经理下半年就要得到升迁,即将变成公司的一把手,有一女儿,就读于全市最好的高中,来年将参加全国测评,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生活美满、仕途光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而在包间内出现的巨额现金,只有两人的私会,十分让人质疑这场宴会的正常性。
他收起思绪,回过头找寻,只见林川正在一旁与一位男子交谈着。
林川摸了摸衣兜,没有摸到香烟,才想起今天自己穿的是正装,只得焦躁地摩擦着指腹。是啊,自己本在参加聚会,还是休假的时候,却撞上了这么一件苦差。
严若澜看着林川的小动作,心领神会地递出一支烟,林川感激地接过,却没有立即点上,他低沉地开口道:“艺姐送回去了么?”
“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担心你,所以让我回来看看。”严若澜也没有将烟点燃,担忧地看着林川回道。
“那就好,”林川深深地吸了口气,“孕妇还是不要看到这些场面,最好不要见血,你也得好生保护着点。”
严若澜点头应道,又问:“小川,这里……死了人?”
林川神情莫测地看了看已被全息警戒线围绝的现场,喉咙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他故作轻松地笑笑说:“这年头的凶手估计看不得我们空闲,等忙完这一阵,我就请个大长假,啥都不管了。”
严若澜揶揄道:“我才不信你啥都不管,当初选择职业的时候,你明明成绩那么好,可以从商或者从医,非得做个刑警,现在好了吧,我看你真是累得够呛。”
林川疲惫地笑笑,他拍了拍严若澜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替我瞎操心了,赶紧回去照顾艺姐去。”
严若澜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林川奇怪地看着他,说:“有话快说,像个娘们似的。”
“小川,”严若澜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你做这行一定要小心些。”
林川挑了挑眉,说:“这是自然,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严若澜神色复杂地用目光点了点林川身后的方向,林川便轻轻偏头去看,只见江樾正在不断检查现场,不时翻看勘测机器人的线索记录,依旧是专注案件,对周围都充耳不闻。
“那是你的同事吧?我总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严若澜的话语传入林川的耳朵,林川讶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挚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还会看蚂蚁相了?”
说罢,他便又转头看向江樾说道:”我看他天庭饱满,剑眉深目,吉人天相……”
“哎你别跟我扯。”严若澜打断道,“蚂蚁相怎么了,我看还挺准,说真的,他一看就是经历过挺多事的人,看上去心思重,这样的人如果心理指数还正常,那多半是非常危险的。”
林川默不作声地听着,江樾作为前警官,遭遇过什么自己是难以了解的。他沉思片刻,又嬉皮笑脸地说道:“行了严半仙,要不您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脱单?”
严若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孤独终生吧你。”
林川笑着朝严若澜踢了一脚,说:“承你吉言,赶紧回去吧,我去工作了。”说罢便向严若澜挥挥手,朝现场走去。
“小川,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就告诉我。”
林川回头看了看严若澜,好友的笑容不失担忧,他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又转身走向江樾专注忙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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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江樾察觉身侧有人靠近,头也不抬的说道。
林川“嗯”了一声,看着一地忙碌的小型机器人,张力的尸体已运回总局,包间地毯上残留着血迹,深刻醒目,他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身上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次级尸检报告还没完成,我觉得比较关键的是这个箱子。”江樾递给林川一副橡胶手套,又打开了放在桌上的铝质提箱说道。
林川接过手套后戴上,然后凑近了这装满现金的箱子,来回打量一番后问道:“你是在意这么多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不,”江樾拿起一根前头略弯的钢丝,将之伸入手提箱的锁孔处,“我比较在意的是,这把手.枪是如何被带入这个酒店的。”
林川看着江樾细致地用钢丝在锁孔内摸索,良久,他缓缓将钢丝抽出,只见前端便挂着一个小型的电子仪器,模样很像芯片,上有一红灯在不断闪烁,林川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物件,发问道:“这是什么?”
“信号干扰器。”江樾拿出一个物证袋,将干扰器与铁丝一并装入其中,然后继续说道:“以前有个案子,犯人持枪进入银行,洗劫了非常多的钱数,还造成人质伤亡,最后将其绳之以法。当时安检并没有发现他携带枪支,最后在他所持手.枪的枪托内,发现了类似的干扰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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