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望手表说:“现在已经是开始日偏食吧,你有带滤光眼镜吗?”
“有喔。”
“说来也是,我忘记了你是眼镜的专家。”
我手上的只是纸框的滤光眼镜,就几十港元的玩具一样;而她戴上的粉蓝框眼镜则非常漂亮,我怀疑究竟她的行李箱里面装了多少副眼镜。
早上九点半,头顶的太阳已经被“食”掉超过一大半。新月形状,这个太阳对我来说非常陌生,却又确实地挂在半空。我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想马上把太阳的样子拍摄下来。
究竟要怎样拍摄才是最美丽?要连地上杂草的影子都一并拍下?还是利用海面的反射更能衬托出太阳的光影变化?如果是戴娜的话她的画刀又会如何表达这一刻的画面?我一直想,想得得意忘形,几乎忘记时间的存在。
就这样我站在草地上不知多久,忽然听见司马伶在我旁边大叫:“哦!草地在眨眼间突然变暗!”
情况就好像暴风雨突然来袭,风云变色。眼前所有景色都黯淡无光,却不像黑夜,也不像黎明?,天空是暗蓝色,草地是淡绿色。因为天上太阳失去光彩,周围景物都变得暗哑,彷如风景画用修图软体调低色彩一般。
司马伶仰望暗蓝的天空,喃喃道:“这就是日全食呢。不知怎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起昨天阿曼达把一封神秘的信交给司马伶,所以司马伶会有这想法也是无可厚非,尤其她跟戴娜一样充满灵性。
“错觉罢了,就像古人大多都认为日食是不祥之兆一样。”我故作轻松问司马伶要否拍照留念,但司马伶不感兴趣,只是回答:
“谢谢,坦白说我不太喜欢拍照呢。”司马伶反过来问:“如果你想留念的话我可以帮你喔。”
“嘛,比起自拍,今天的主角还是留给天上的太阳吧。”
我又抬头往上望,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变成黑色光环,司马伶甚至托起眼镜用肉眼瞄了太阳几秒钟。
“很危险的喔。”我叮嘱她说。
“我知道,我只想看一下太阳周围的日冕而已。”司马伶又害羞地说:“不过呢,谢谢关心。”
在接下来的数分钟,我们只是默默地欣赏日食。,直至大地突然再次亮起,犹如画册填满色彩,世界回复“正常”,我才第一次感受到旅程完结的满足。
“我想再留在这儿一阵子,你打算怎样?”
“我也没什么事情忙,再多坐一会亦无妨。”
优哉游哉的,这样才是享受假期嘛。我放松心情坐在草地上,一边整理摄影器材,一边远眺米基内斯的风景。不期然,在远方草原我看见一位眼熟的少女正往我们的方向奔跑,那不就是戴娜吗?
“的确是戴娜小姐,”司马伶忧心地说:“她拉高长裙在跑,好像很焦急似的,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司马伶说得没错,戴娜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高贵稳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慌成这样。
我向戴娜挥手,戴娜见到便跑过来,喘嘘嘘地说:“不好了!父亲他、他好像出了意外!”
戴娜连忙拿出手机,手机里面是一封尼尔斯寄给她的s Ms短讯,内容只有一句。
--救命。
一封突如其来的求救短讯,戴娜不安地说:“父亲身体抱恙,应该正在酒店房内休息才对,怎么会这样……”
“伶,拜托你帮我看管东西,我先和戴娜赶回酒店!”
“欸?喔。”司马伶显得有点意外,但为免她再跟麻烦事扯上关系,我只好抛下她并与戴娜一同离开。
如是者我们二人花了约五分钟赶回酒店。一踏进酒店大厅,我看见墙上的电视机只有黑色画面,便记起日食时酒店暂停服务的那张便条,以为无人值班;幸好员工室内的莎拉听见有人回来,便走到接待柜台招呼我们,却见到我们神色慌张而担心起来。
“父亲有危险,我要立刻见父亲!”
莎拉一时间无法理解戴娜的话,我便在旁补充说:“尼尔斯博士寄了一封求救短讯给戴娜,请问有博士房间的钥匙吗?我怕博士晕倒在房内没有人开门。”
“啊……好的,我马上找给你们。”于是莎拉回头到身后的柜子找锁匙,“我记得尼尔斯先生是405号房……有了!”
岂料这时候戴娜的手机又响起来,又是她父亲所发出的电话短讯,但这次只有三个字“S0S”。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博士如果需要帮助为什么要用寄短讯的方法?
我一头雾水,而莎拉就跑过来对我说:“找到钥匙了,我们一起上去——”但又望向门口说:“可是现在没有人值班,我还是先锁上大门好了。”然后莎拉就把钥匙交给我。
我接过钥匙就往电梯跑,待电梯大门打开后连同戴娜一起走进里面,按下四楼?,最后在封闭的空间内我只能合上眼睛祈祷。
--叮。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我们来到酒店四楼,赶紧跑到405号房前拍门大叫:
“尼尔斯博士,请问在里面吗?”
没有反应,我立即拿出莎拉给我的钥匙开门;锁是开了,门却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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