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你不明白是有原因的。而且我大概猜到那原因,嘿嘿。”司马伶用胜利的笑容望着我说。
“你知道,但不会告诉我,就是这样吧?”
“游生越来越了解我的性格,让我很欣慰。”
“嘛……反正你认为二十年前的事件跟今天的有关系就是了。”
司马伶回应说:“很可惜西格德没有找到当年第一发现者的身份呢。好像是说因为年纪小又没有嫌疑,所以也没有保存纪录。”
我问:“可是除了二十年前的,还有没有其他比较贴近现在的资料?”
“有喔,例如这个。”司马伶把另一堆资料交到我面前。我接到手上,发现纸上记载的全部都是跟植物有关。
司马伶解释:“现在助手在窗外看到酒店北边的灌木林吧?那是一种叫做‘帚石楠’的植物,是北欧以及法罗群岛常见的多年生灌木;既是苏格兰的标志,又是挪威的两种国花之一。花期是夏天,所以现在看起来只有枝叶,并不突出。”
“嗯?什么时候我转了上生物科的课?伶你这些资料居然又跟案件有关系啊?”
“我在意的是灌木林的树龄。既然是多年生的植物,一定有方法能够测量它的树龄,所以除了西格德提供的基本资料,刚才我在员工室也上网找了一些资料回来。”司马伶续说:“检测帚石楠的树龄有两种方法,一种生物学的,一种数学的,你要先听哪种?”
“就生物学的吧……”
“生物学的话,帚石楠的树干其实也有年轮。换言之我们只把其中一棵树砍下来,然后看它的年轮就会知道它的年龄。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看看帚石楠枝叶的茂密程度,藉以估量树龄;可惜这只是有经验的人才能够办到做到,而我当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也没有。”在这里我尽一个助手的责任,问她下一个问题:“那数学的方法如何?”
司马伶心满意足地回答:“对于数学家而言,‘茂密’这两个字太过空泛。可是我们能够
透过观察枝干确切的数目来计算出树木的年龄。”司马伶在床上爬近窗边说:“百闻不如一见,我们是时候做点运动了。”
初时我还以为司马伶只是开玩笑,岂料她立刻跳下床,穿回鞋子便开门跑下楼梯。
我连忙拾起房间锁匙从后面追上去,当追到楼下大厅时,见到司马伶从后门溜走,而且越跑越快,一直冲往酒店北边的灌木林,亦即是刚才说过的帚石楠林。
虽然灌木林和酒店之间距离不远,但山坡起伏颇大,我跑了一分钟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心跳气喘。相反司马伶面不改色,只是站在帚石楠前细心观察。
我看眼前的帚石楠枝叶称不上茂密,如果用猜的话大概也不是种了很久吧?可是如果被司马伶听见的话一定会说:我们数学不会瞎猜,而是要用数学的方法计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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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司马伶念念有词,我问她在说什么咒语,她便回答:“这是斐波那契数列(Fib0nacci sequence),亦叫黄金分割数列。你听得出刚才那些数字之间的关系吗?”
我仔细地回想,不难发现从第三个数字开始,每个数字都是之前两个数字的相加。
“答得很好。”司马伶说:“这些数字我们叫做斐波那契数。斐波那契数在大自然之中无处不在,是神创造万物的密码。”
司马伶又说,好比玫瑰花的花瓣有十三瓣、凤梨表面剑状叶子有八个螺旋、苹果芯分成五块等等,以上数字全部都是斐波那契数。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找资料,就连黄金分割,以至螺旋星系的形状都跟斐波那契数有关。
“所以用花瓣数目占卜都是无知的迷信,明明大部分花瓣的数目都是斐波那契数。”司马伶如是说。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
司马伶便回答,斐波那契数与大自然的关系可以利用以下的思考实验理解:
假设有一对兔子,分别是雄性和雌性。它们只需一个月时间就会生一对兔子,同样是雄性和雌性;而且兔子有无限寿命,可以一直生育直至永远。于是起初只有一对的兔子,一个月后便会多生一对。再过一个月待小兔子长大,它们又会继续生兔子,合共就是三对兔子。
如此类推:由一对开始,变两对、三对、五对、八对、十三对……这就是斐波那契数列。
因此我们只要数一下目前兔子的数目,就能够反推这个兔子实验进行了多久。同样地,树木生长的情况亦与兔子的例子差不多,我们可以透过枝干和树叶的数目来计算树木的年龄。
司马伶又补充“当然除了数数目之外,我们还需要知道帚石楠的生长速度才能计算,幸好我在网上找到相关的纪录。”
我听司马伶说了很多,有明白的地方,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总之她有方法靠数数目来估算树龄就对。
于是司马伶垂下右手屈指计算,彷如风水师一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十二进制的算法,她说自己心算用十二进制比起十进制来得快。接着突然“啪”的一声,司马伶用手指拍打出声响表示计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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