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伶回头望向我说:“但这很可悲吧?明明只是最单纯的数学却因为无聊的私利而变质。爱情也是一样,最单纯的爱情终有一日都会因为私心而变成怨恨,甚至最后还变成杀机。”
我看见司马伶寂寞的面容,便安慰她说:“你同样害怕自己将来会因为名利,让自己喜欢数学的初衷变了质吗?”我拍一下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你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司马伶抬头与我四目交投,水灵的眼睛希望我能够化解她的忧愁。
于是我回答:“你肯定不是这种人……因为你是丹麦王国的公主啊,大小姐!你怎可能会为了名利做这些愚蠢的事?你本身就有名有利了!”
司马伶始笑道:“西格德终于没有帮我守秘密了呢。”
同时一架直升机已经降落到她的身后,并且有保安人员上前迎接。
回想起当初在咖啡馆的情景,当司马伶交出护照给西格德检查时,西格德先是愕然,同时司马伶把自己的“姓名”道出。我以为司马是她父亲的姓氏,岂料那只是母亲的姓,而司马伶也只是她的化名而已。
我无奈地说:“你还居然一直称呼戴娜做公主呢。”
“戴娜小姐比我更像一国公主嘛。”
“我就说西格德他们不可能为了保护一个数学家而劳师动众,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没有告诉你很不好意思呢。不过我玩得很开心,我不会忘记与你一起查案的这几天。”
司马伶对我挥手,接着便回头登上直升机——
“喂,殿下。”我追上前拿出一份礼物,“这布偶原本是我一早买来送给你的。虽然发生了莎拉的事……但这只北极海鹦的布偶你应该喜欢吧?”
“嘻嘻,我很喜欢。”司马伶把海鹦布偶抱进怀中,然后便踏上直升机再对我挥手道别:“再见了助手。但我想我们有机会再次碰面吧?只要你还是拥有那种奇怪的恶运,我也会出现在你面前并替你找出真凶的。”
“这样的话我可能要锻炼一下身手,又或者考一个医学博士才能跟你历险了。”
引擎声渐远,我一直挥手,直到直升机终于消失在米基内斯的天空。
第五届【金车.岛田庄司推理小说奖】
决选入围作品评语
(本文涉及谜底与部分诡计,请在读完全书后再行阅读)
日本推理小说之神/岛田庄司
在日本本格推理小说文坛,近来某种流行势力逐渐抬头,那是因为明白企图欺骗读者、让人迷失方向、让人大为吃惊的诡计已经利空出尽,所以用之前曾经出现过,而且获得好评,由前人所构思的诡计或机关加以模组化(部分完成品),加进自己制作的装置中,并扩充其数量,亦即以量取胜,以此说服读者的一种作风。
借由数量,能对使用者产生一种蒙蔽效果,让他们看不见自己挪用前辈功绩的行为,就此发展成无罪意识,进而得到好评。由于有这样的前例,所以人们想到利用这种借用方式,保证可以提高作品价值。而前例的作品问世后,已过了好一段时间,这项现实也容许作家采取这种行为。那些存在于昔日领域的前例中,应该极力避免借用的这份良知,如今就像随风飘摇的烛火般,几乎已荡然无存。
在这一点上,笔者感到忧虑,以既有的点子,采以量取胜的作战方式借用的例子,与自行发现前所未见的诡计、发明突出且惊人的结构,以此做为主轴所完成的新作品,当两者摆在一起时,该如何定出名次,才算是正确的选评呢?我也曾接受过这样的提问。
身为选评者,我想先在此明确表达我的判断方式,我会视哪部作品发现前所未见的点子,而给予较高的名次。借用既有的例子,如果只采用一个,不算是盗用。但如果一次借用多个,要说这不是盗用,可就站不住脚了。前面所提的例子,我不得不说一句,像这种构想的连锁反应,会陷入恶性循环中。而这种倾向是在某种风潮的末期所产生,等日后这股风潮停了,便看不到任何有发展性的远景。
“诡计贫乏”这句话,从笔者以新人的身份踏入日本文坛的时候起,大家便常这么说。但笔者从不这么想,实际上,我自认也一直在各个领域上提出从未见过的点子。不过,笔者历经将近四十年的写作时光,对于这样的主张,也不得不给予相当程度的认同(但老实说,笔者至今仍不认为诡计的可能性已经枯竭)。因此,对于这早在十年前就已隐隐预见的严重事态,基于想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一份心,我提出了“二十一世纪本格”的想法。
所谓“本格推理”文学,自从范?达因登场后,十九世纪时的科学构想,亦即指纹、血型、不在场证明构想等等,就像棒球规则一样,逐渐成为推理时的约定事项,固定套用在小说中。因此,既然现在是处在诡计贫乏的状态,我提议跳脱出一九二〇年代的这种游戏法,干脆重回一八四一年的《莫尔格街凶杀案》构想,与活用当时最新科学的爱伦坡和柯南道尔采取同样的思考方式。
不光只有指纹、血型、声纹,二十一世纪的科学甚至已发出DN A、基因重组、发育生物学、人造骨骼、人造血管、脑科学等,只要将这些要素纳入我们的眼界中,可当题材的对象可说是取之不尽。这在向我们暗示,有无数可能等着去发现,前景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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