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因为走私活动猖獗,阿英请调到海关,到荒凉的海岛上去当边防缉私队的副队长。
胡小明心情烦闷的时候,曾打电话给阿英,想去海岛呆几天。可是多数时候阿英都是说“现在不行,太忙!”
她知道,如果阿英不忙的日子真的到了,她的生命也差不多终结了。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休闲”,她天生是为工作而存在的。
这个不甘寂寞的阿英,可能又在海岛导演什么好戏呢!
今天,胡小明本来是想事前通知她一下的。可是想到阿英可能又以“忙”为理由拒绝接待她,于是,就想给她来个意外惊喜。没想到,路上出了这种事。而且,情况可能比胡小明预感的还要糟糕。
胡小明现在越来越后悔。看起来,阿英说的没错:“你这个人,喜欢自作主张,太情绪化,容易坏事!”
起码应该事先跟阿英打个招呼,哪怕暗示她一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措手不及。
胡小明把阿英的手机号码拨了无数遍,都是一个结果:“不在服务区”。
她不甘心地再拨一次阿英办公室的电话,那个值班的家伙终于接了电话。这一回换了一个人,声音绵绵的,像个女人,但又的确是个男人。
“请问你找阿英什么事呢?”
又是这一套!好像阿英是什么要害部门的要害人物似的。胡小明更加生气:“没什么事就不能找她么?说吧!她究竟在哪里?”
“今天她在外面有任务,晚上不回来。不过,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我现在就在海岛外面的海堤这儿,请你过来接我一下。”
“对不起,我一个人值班,走不开的。你只要过了海堤就到我这里了!”
“不行,我遇到险情了!”
“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讲不情楚,你快点儿派个人来一下!”
对方不再讲话。他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吞吞地说:“好吧,你等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去接你。”
胡小明放下电话。心想,阿英手下都是这么一群废物,不知道她工作起来有多难呢!
海边大雾渐渐弥漫上来,车外白茫茫一片。
胡小明不敢下车也不敢开门。
她坐在车里想,此时此地,即使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而且,明天早晨太阳一出,一切就都会随着火辣辣的阳光而人间蒸发。
胡小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她突然觉得空调格外地冰冷,于是索性关了空调。过了一会儿又觉得闷热,就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窗缝。
她迅速环视了一下车外的环境:除了“独眼”车灯那条光柱里黑幽幽不见尽头的道路之外,一切都淹没在夜色和浓雾之中。
胡小明的眼睛死死盯住仪表盘上的液晶电子表。不放过秒数跳动的每一下。她盘算着岛上如果派人来,现在应该走到哪里了?那个值班的家伙会不会不负责任地把她忘记了?
越想越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越想越觉得头皮发紧,喉咙发干。心里有一把火“呼呼”地往上直窜。
这种时候,她的耳朵竟特别地敏锐,好像听到海边那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呼叫声:“啊……啊……”是个女人的声音!
胡小明身上的冷汗一下子渗了出来,眼前发花,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镇定了一下,再仔细听,就只能听到海潮的“哗哗”声了。
被一直攥在手里,已经湿乎乎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胡小明不由得立即屏住了呼吸,一看号码,是阿泰。
胡小明愣住了。她打不定主意该不该接这个电话,她这一路上的惊险经历,说不定就和阿泰或者他的老婆有关……她觉得现在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跟阿泰讲话。
胡小明眼睛盯着电话屏幕,全身一动也不敢动,好像只要一动,阿泰就会发现她的行踪似的。
电话一直不依不饶地响着,每响一阵,胡小明就感到身上头上的热汗往外冒一阵。
停了一下,胡小明刚刚要放心大胆地喘一口气时,电话又响起来,胡小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一部看不清颜色的子弹头,在胡小明的对面停下。
大雾中,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在车灯的光晕里一闪,就到了胡小明的车前。
那人在胡小明的本田车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儿,拍了拍车身,又看了看坏掉的那只车灯,弯腰把一根钢缆挂在胡小明的车头。这才朝车内摆了下手,示意胡小明跟他走。
胡小明不敢轻举妄动,她快速把车门玻璃摇下了一条缝,大声问:“你是谁?”
“海岛缉私队的王股长叫我来接报社的胡记者!我在前面开车,你跟上走!”
男人不等胡小明反应过来,扭头就上了子弹头,胡小明感到本田车被嗖地一下拉起来了。
胡小明手扶方向盘跟着子弹头,上了长长的海堤。两侧是黑鸦鸦的大海,海潮哗哗作响,浪头打在堤坝上,时而发出一两声可怖的轰鸣。
虽然不是头一回来海岛,可是经过一场劫难的胡小明,这会儿还是对岛上的一切充满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和挥之不去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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