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爷子把那些纸人拿了出来,又从行李包里翻出来一个竹筒,将其尽数塞了进去,盖上了盖子。
“正好,有你们这帮后生在,我也不用费事了。”老爷子笑道,随手将竹筒丢给了周志国,说道:“你们拿到东北去,找姓袁的度了它们。”
“姓袁的?”
孙小五跟陈秋雁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似乎是不知道老爷子说的是谁。
但周志国貌似是懂行的,接过竹筒点点头,说:“但他近几年都不爱接活儿了,我得借着你的面子上门。”
“你就说我欠他一个人情,但这人情不大,顶多请他吃顿饭。”老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闻言,周志国也笑了起来,说行啊,我肯定把你的话带到。
“爷,那个姓袁的先生很擅长度鬼吗?”我忍不住问了句,一脸的好奇。
“幺儿,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在咱们国内,能比他更擅长超度阴魂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老爷子抽着烟,笑得眯上了眼睛,脸上似是一种回忆的表情:“那人姓袁,全名袁绍翁,在东三省那片可是出了名的先生。”
“有多出名?”孙小五好奇的问道。
“在东三省那边,他是最出名的几个先生之一,也是老一辈里最有实力的人之一。”老爷子叹道:“别看他是个术士,在超度冤孽这个方面,他比那些佛家的和尚都厉害,打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这老东西就没失过手,不服不行啊。”
“这么多年混过来,他倒是也没白混,最后落了个活钟馗的美名......”
说到这里,老爷子掐灭烟头,缓缓站了起来,伸着懒腰跟我们说:“一会我打头阵,我孙子殿后,你们跟紧点,没问题吧?”
“行!都听你的!”
老爷子做出的这个安排,说实话,我有点想不明白,为啥要让我殿后呢?
虽然我入了行算是个先生,但我还没来得及学本事,就被老爷子赶鸭上架了,压根就没有战斗力啊!
“你怕啊?”老爷子问我。
我咽了口唾沫,说,怕个铲铲。
“有落恶子护身,一般的冤孽害不了你。”老爷子说道:“刚才那些童鬼去咬小孙没咬你,就是因为有落恶子护着你呢。”
“五福孽是一般的冤孽吗?”我试探着问道。
老爷子不说话了,转过头去,让周志国带队出发。
见此情景,我也没再说什么,给自己丢脸是小事,给老爷子丢面那就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怕得要死,在这时候我也只能硬挺着啊........
“走了。”周志国冲我们一挥手,背着行李袋,领着队伍就进了山。
埋葬五福孽的地方,距离村寨不过一里远,虽说路程不长,但也耐不住高温磨人,走了还没一会,我就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了。
陈秋雁发现我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拿出毛巾用矿泉水打湿,然后递到了我手里。
“你不会中暑了吧?”陈秋雁担心的问我。
“没。”我笑道,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感觉好受多了:“应该是昨天没睡好。”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老爷子跟周志国停下了脚步,像是发现了什么,冲着我们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都停下。
“咋了?”孙小五问。
“看地上。”周志国沉声说道,语气很是凝重。
听见这话,我们下意识的低着头看了看,脚边这块草地还好,看着挺正常的,但往前半米左右,一切都变了。
不管是杂草还是荆棘丛,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色彩,像是被墨汁浸染了一般,一眼看过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不仅如此,连“姿势”都变得不正常了,似是被什么东西压过,齐刷刷的都向着山下倒伏着。
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山中的那一棵棵老树。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秋雁的脸都被吓白了,貌似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场景,颤抖着问:“沈老爷.......那些冤孽是不是跑出来了........”
老爷子并没有回答陈秋雁的问题,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挖了几下,抓起一把沙子看了看,表情也变得更凝重了。
“狗日的......这几只五福孽是要成精了!”老爷子一咬牙,低声骂道:“它们散出来的尸气不应该这么重啊!!”
话音刚落,林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嘎嘎的鸟叫。
顺着声音往那边一看,发现四周的老树顶上,不知从何时开始蹲伏满了一只只漆黑亮眼的乌鸦。
看见这景象,我感觉脑袋有些乱了,特别是想起《方生志》中,关于乌鸦这种动物的记载........
“嘎!!!”
随着一声极其刺耳的尖鸣响起,其余的乌鸦也纷纷响应了起来,霎时间鸟声混作一片,无数枯叶都被震得从老树上落了下来。
“看见那只老鸦了吗?”老爷子忽然问我们。
“哪只?”我急忙问,不停的转着头,一只只打量着那些乌鸦。
老爷子皱着眉,抬起手来,往左前方的老树顶上指了指,说:“那只。”
在距离我们十来米远的那棵老树顶上,一只比老公鸡都要大上两圈的乌鸦,就蹲伏在树枝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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